除夕夜很冷, 车内开着暖气,人体温度炙热滚烫。在跌宕起伏的车里,叶聆听感觉自己晕得比醉酒的人还厉害。
低调奢华的车子在平坦道路行驶, 不止怎的压进坑里, 随之倾倒那一刻, 喉间溢出一丝难忍的嘤咛。
有人护着,脑袋没有撞到车边, 前面是怀抱, 后面有双手当靠垫。
但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还是令她难受:“霍谨行,你过分了。”
“嗯,改天投钱修个路。”
喝醉酒的男人真是骚话连篇。
下车时,叶聆听腿都站不稳, 狠狠抓着他胳膊泄愤。
晚来风急,车内与室外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叶聆听冷得缩起脖子, 被霍谨行牵手带回卧室。
寒风吹过树梢,枝头霜露摇摇欲坠, 霍家阁楼敞亮, 霍夫人站在楼上盼着两人归来。
“夫人,外面风大, 进屋吧。”叶管家跟英姐一人端着热茶, 一人抱着外套。
霍夫人接过外套, 顺口问:“老太太那边怎么说?”
叶管家颔首:“说是不干涉年轻人的事。”
随着霍谨行羽翼日渐丰满, 霍老太太不得不服老, 前些年就管束不住, 现在更无法对霍谨行的决定指手画脚,干脆眼不见为净。
楼上隐隐传来动静和灯光, 便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叶聆听跟霍谨行的性格都不算特别开朗,可年轻人身上鲜活的气质,与他们这些守在老宅多年的人终究不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心早已腐朽不堪。
回顾往事,已被这个支离破碎的大家庭伤得千疮百孔,霍夫人缓缓转身:“叶管家,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叶管家颔首,平心而论:“那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是吧,我只盼着以后都好好地,霍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执意等到两个晚辈出现,霍夫人才收拢外套回房。
每逢春节,叶聆听跟霍谨行会在霍家待几天,今年多添了行程——宁家。
过年喜庆,宁老爷子穿上一件红褂子,上面绣着黑色暗纹,金丝包边,寓意红火又低调奢华。
自从找回外孙女,老爷子觉得人生有盼头,心情舒畅了,也愿意配合医生治病,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宁知恒厚着脸皮问爷爷要红包,老爷子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宁知恒飞速接过,“我爱你爷爷。”
老人被孙子耍宝的行为逗笑,宁舅妈在一旁拆台:“爸,咱不是说好的,这小子过年没给您带孙媳妇儿回来就把他撵出去吗?咋还给红包呢。”
宁知恒深吸一口气:“妈,咱年轻人可不兴逼婚这套。”
“是吧,爷爷?”
老爷子颤巍巍的向他伸出手,宁知恒满脸笑容去搀扶,夹在指间的红包突然被夺走。
“拿来吧你。”也不知道老人在哪儿紧跟潮流学的网络新词,抢回红包揣进兜里,捂得严严实实。
宁舅妈在一旁大笑,宁知恒欲哭无泪,接下来不管什么说,老人都没把手从兜里伸出来。
直到叶聆听出现,老人满目慈祥:“我外孙女,乖。”
紧接着,宁知恒亲眼看见老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又一个,仿佛哆啦A梦的宝盒,把里面的宝贝都塞到叶聆听手中:“红包都给你。”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宁知恒惊到牙齿打颤:“凭,凭啥?”
老人当然是喜爱外孙女,愿意把一切好东西留给她。
宁舅妈没好气的调侃儿子:“人家听听有男朋友,你有吗?”
宁知恒气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放话:“不就是女朋友,我明天就给你们带一个回来!”
大家都以为他一时开玩笑,谁知隔天还真带回一个软萌的小姑娘让他们看。
宁舅妈惊得下巴快掉下来,盯着藏在儿子身后那个怕生的女孩,试探性说:“小姑娘,你要是被迫的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