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紧吊在那里,花了一分钟思考。
到底是爬进去关心关心小学生,还是严格地“保持距离”,回房间呢?
一分钟后,头上扎着小揪揪的卷毛叹着气,翻进了露台。他推开落地窗,给自己找借口,猪崽跑掉了,他总得要和主人打个招呼吧?
“卫纵,睡了吗?”
李紧明知故问。
被子里的人有熟悉的精神力波动,是卫纵没错,其次,听那呼吸急促的,肯定没睡。奇怪的是,就算他现在拿枕头闷住卫纵的脸,起码六七分钟之内,这家伙绝不会喘一下。
所以……他在被子里干什么好事呢!?
李紧好奇难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嘿地扑了上去。
“殿下,您怎么睡觉不露脸,多危险啊,”他压在被子团上,故意道,“臣来给您透透气!”说完就上手去扒。
被子团的呼吸声从他靠近的时候就消失了,里头的人拼命压住被角不让李紧扒开。这不得了,立刻激发了李紧的好胜心。
他眯起眼,长腿一跨,直接骑在被子上固定住,卷起袖子就要扯。他的大脑里两辈子的职场魂拎着他的耳朵大喊:你疯了吗?那是你顶头上司!快、点、松、手!
然而,还有一只蓬松的毛球,昂着脑小袋在职场魂头上蹦迪: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就扯——赶紧的,不扯李紧你不是人!臭卫纵捏我的尾巴,这下轮到他了咩哈哈哈哈哈!
毛球骄傲地告诉李紧:你怕啥?你可是在他手心里母鸡蹲过的球,你还在他头顶做过窝!
它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世界,是属于你的啊。
李紧若有所思,有道理。
“臭卷毛,快走开——”被子里传来模糊的抗议。
卫纵简直要气死了,他怀疑李紧打算把他气死了,再去找其他成年人处对象。他此刻的情况实在有点难以启齿,浑身热得爆炸,那里又反应强烈。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卷毛为啥不能放过他,呜!
他越是这样不肯冒头,李紧越是觉得奇怪。原本,他还只是想捉弄卫纵,现在倒有几分真切的担心了。
因为从昨晚开始,卫纵的情绪就一直大起大落,今早又要处理大公的事。下午结束了内阁会议以后,这人从外表看像是缓过来了,甚至会和他开玩笑拌嘴,但当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会偷偷难受呢?
李紧担心他把情绪压抑在心底,长此以往会出问题。
他俯身趴在被子边沿,放柔声音哄骗:“不逗你了,我是担心你会闷,你就露个脑袋让我瞅瞅,然后我就上去,好不好?”
敢说不好老子扒了你。
卫纵一个大个子蜷成团憋在被子里,脸通红,他仿佛感受到了李紧没有宣之于口的威胁,悲愤地两眼冒金星。
“看看看,给你看!”
他怒极,猛地掀开被子,连着被子上的卷毛一块儿掀翻到旁边。
李紧双肘撑着床,惊讶地看着坐在被子堆里的王储。
黑发青年脸和脖子都红通通的,是那种连额头都泛红的程度。他瞪着自己,却不知道双眼含水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撒娇,平日里冷冰冰的傲慢也变成一种禁/欲般的性/感。
李紧不由自主地往下看,这人随便套着睡袍,此时也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露出的结实的胸膛,也因为过于白皙,像蔓延开一片红云。
“好看吗?”卫纵咬着牙,撑着床的手都有点发抖。
“……好看。”李紧无意识地回答,随即回过神,眉头紧锁,“你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烧了,还是过敏?”
他伸手打算试试对方的额温,却被卫纵一把抓住。
卫纵烦躁地扣住他的手:“你别凑过来,好热!”他焦躁地几乎坐不住,体内就像一颗核/弹随时要引爆,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在燃烧。最可怕的是,李紧越是靠近他,他就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