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三年春,张献忠在四川被杀,大西政权宣告灭亡,大军班师回朝。
此次征讨大军由豪格领兵,七格格作为副将跟随他远征,四格格也随着军中大夫一同前往,在外征战了近三年,终于回到了京城。
布迦蓝带着福临,亲自去午门前迎接。豪格骑在马上,脸上胡子拉碴,被寒风吹得黑红相间,风霜满面,他只比布迦蓝大两三岁,看上去比她爹还要老。
他见到布迦蓝与福临,还是如以前那样,眼珠子转了转,眼中闪过不屑与不甘之后,才下马请安见礼。
布迦蓝倒佩服豪格一如既往的性格,他就是那种打不过,还要贱嗖嗖找点事,吃力又不讨好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她,豪格早就被安个罪名,然后喀嚓砍头。
李自成在早两年前已被多铎灭掉,现在张自忠已除,就剩下了台湾郑家,以及已经逃往滇外的南明政权。
布迦蓝当然不会计较豪格的无礼,他征战多年,也该早些回家颐养天年。正蓝旗这只军队,多年只出不进,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人。
她准备如其他几旗一样,全部打散,驻扎到边关以及大的城镇去。
福临背着手,仍然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笑容,温文有礼,虚抬起手,对豪格说道:“肃亲王请起,你在外征战辛苦,请先回府好生歇着吧,待歇息好之后,再给肃亲王庆功。”
豪格称是,然后转身上马离开。这时,跟在他后面的七格格飞身跃下马,笑着奔了上前,想要如以前那样冲进布迦蓝怀里。
奔到一半,她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衫,又忙停住脚,激动地喊了声额涅。
布迦蓝目光温和打量着七格格,前两年出发时,她比自己还矮上一头,现在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一些。
布迦蓝握住七格格的手,她双手冻得通红,冻疮好了以后留下一道道的疤痕,眼神微凝,说道:“你也辛苦了。”
福临睁大双眼,羡慕地看着七格格,叹道:“七姐姐好威风啊,我不能叫你七姐姐了,要叫你七哥才对。”
七格格瞬间拉下脸,伸出手要去拧他的脸。福临身形灵活,笑着往布迦蓝后面躲去。
她也没有制止,只往后面看去。一辆马车在远处停下,四格格从车上跳下来,也小跑着奔上前福身请安,笑盈盈地道:“额涅。”
四格格身上裹着厚厚的衣袍,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她瘦了许多。布迦蓝心里感概不已,觉着不过恍然瞬间,这几个小姑娘都长大了。
她朝四格格伸出手,笑着道:“快过来,外面冷得很,我们快回宫去,五格格一大早就起床,眼巴巴在等着你们了。”
福临也凑上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叫道:“四哥。”
四格格一愣,她斯文许多,不像七格格那样会直接动手,只瞪了他一眼,笑着道:“四哥就四哥吧,随你。”
布迦蓝看着姐弟几人,眼神停顿片刻,旋即上了轿回乾清宫。
等四格格七格格两人洗漱出来,中宫太后带着二格格八格格也来了,见到姐妹两人又落泪了一场,拿帕子试着眼泪道:“已经好些年没有见着你们,如果三格格也在京城,今天可就是大团圆的日子。”
三格格嫁给了亲舅舅的儿子奇他特,当年吴克善将奇他特送到盛京学习。两人认识之后,三格格自己答应了亲事,如今感情还算好,在科尔沁过得还不错。
八格格现在也在相看人家,中宫太后不愿意她远嫁,想把她嫁到京城。只是京城里面的贵人,大多数都是自家叔伯兄弟,要不就是如遏必隆,鳌拜等几大家族,家中也没合适能看得上眼的子弟。
中宫太后还看中了吴三桂的儿子,当年吴三桂降清,被封为郡王。她又担心吴三桂是汉人,满汉习俗不同,八格格嫁过去会受罪。布迦蓝没有多说,只让她再多看看。
吴三桂此人,当年布迦蓝在松锦战场上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