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神色微变,急着说道:“摄政王,这只怕不合规矩,后宫怎能没有太监伺候,若是混淆了皇室血脉,那该如何是好?”
布迦蓝淡淡地道:“规矩,哪里来的规矩?大明的还是大顺的?大清以前没有太监,不一样到了现在?后宫只用女官,福临还小,等他长大成人以后,再说这句话也不迟。”
范文程没再说话,现在的布迦蓝气势愈发强,他比对着皇太极时还要恭谨,忙恭敬应是,转而说起了别的事:“京城里的百姓如今还算安居乐业,因着临近过年,铺子又重新开张做起了买卖。百姓坚韧,只要太平没有战乱,京城很快便会重新恢复生机。”
布迦蓝轻叹口气,将前线来的战报递给他,说道:“你看看吧,李自成逃往了陕西等地,我猜想他又想通过秦岭入川。川陕多山脉,只要他逃到山中躲起来,要找到他就难了,只怕过一段时日又会出来做乱。张献忠如今也在四川,他们若是勾结起来,将会更加麻烦。如今多尔衮去了山海关攻打吴三桂,我打算派豪格入川,张自忠绝不能留。”
范文程仔细翻看着战报,半晌后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还有江南的南明,天下要真正安定,只怕还需好些年。”
布迦蓝不着急,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让百姓恢复生产。看外面的天气情形,只怕马上就要下大雪。你亲自带着人去四下巡查走一走,京城好些房屋因着打仗毁损,别雪下太大,房屋垮塌伤了人命。”
范文程领命退了出去,布迦蓝拿出舆图,仔细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茉儿又进了屋,轻声禀报道;“主子,天色已晚,可是要传膳了?”
布迦蓝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已彻底暗下来,她问道:“福临与五格格呢?”
四格格与七格格都在前线,宫里只剩下福临与五格格。乾清宫大,他们也没有住在别的宫殿,现在都与她住在一起。
苏茉儿说道:“奴才先前问过,皇上在书房里与五格格商议功课,估摸着要来了,奴才再去瞧瞧。”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咚咚的脚步声,门帘掀开,福临像是个小弹弓般冲了进屋,五格格也紧随其后,两人前后脚进了门,上前见了礼。
布迦蓝笑了笑,对苏沫儿说道:“你先去传饭吧。”
福临撑着案桌把上半身靠在上面,双腿悬空蹬来蹬去玩,问道:“额涅,我饿了,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布迦蓝站起身往东暖阁走去,说道:“先去洗手再说,晚上天气冷,膳房准备了锅子。”
福临咧嘴笑起来,五格格也高兴,说道:“天气冷就得吃锅子。我最喜欢吃里面的粉条萝卜,比肉都好吃。”
布迦蓝看着她手上蘸着的墨,问道:“今天跟着先生学了什么?”
五格格与福临都一起在书房读书,两人由不同的先生教授,闻言五格格嘟起了嘴,说道:“先生说,我现在这么大了,除了学习诗书之外,也该学些规矩女红。”
布迦蓝愣了下,问道:“那你呢,你是否想学这些?”
五格格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想学这些,先前我听宫女说,好多汉人女子都缠足,就是把脚缠到这么小。”
她拿手指比了比,福临好奇看过去,惊呼道:“这么小,那怎么走路?”
五格格说道:“听说得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那得多疼啊。”
福临也跟着点头,小脸严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去到东暖阁洗完手,问道:“额涅,能下令不让人缠足吗,要是都缠足,谁下地种粮食啊。”
布迦蓝擦着手上的水,失笑道:“你就只能想到下地种粮食,女人能做的事情很多,读书习字样样都行,你的大字,就比五格格写的差远了。”
福临偷偷朝五格格做鬼脸,她则躲着布迦蓝,往福临脸上弹水,他也不甘示弱,小手乱甩,跟着还击回去。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