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妖邪勾结借刀杀人,然而现在看来,这位刘宗主更可能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刘宗主的躯体里已经不是一个人,而和那些佛像一样,寄居着妖邪或是孤魂野鬼。简单来说,这位刘宗主早就已经被妖邪夺舍了。
刘宗主本人应该受九华宗影响很深,不但修仙还信佛,而且不光喜欢求神拜佛,还喜欢自己瞎造各种子虚乌有的佛像。他日日供奉不可谓不虔诚,然而却是为**而求佛,今天想养鸡,就造一个“鸡佛”保佑自己,明天有了外遇想求妻子原谅,就造一个“原谅佛”保佑自己……这些佛像受了香火,又没有正神,自然就会被妖邪所附。妖邪受了刘宗主的供奉,时而也会“显灵”满足刘宗主的愿望。
于是,这位刘宗主尝到了甜头,就开始不断“造佛”,需要什么佛就造什么佛。最后,把自己好好的一个家弄成了一座鬼宅。
可以想见,天天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不光是那些佛像,就连刘宗主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哪一天也被妖邪吞没了。
苏子瑜忽然想起刘半夜叫刘宗主的那一声“老光头”,和自己方才见到的那座老僧的“法相金身”。这些被做成“法相金身”的老僧其实都修为颇深,虽难逃天数茫茫生死轮回,死后却能保住自己肉身不腐魂魄不灭。
于是,旧的躯体死后,没了肉身可用的魂魄便想找一个活人的躯体继续正常生存。这位刘宗主,大概就是在请回了这座“法相金身”之后,反而被金身内的神魂吞噬了自己的魂魄,占用了自己的躯体。
不过这一切,仅仅只是苏子瑜的暂时推测。要验证,还得重新找到那个佛堂的入口,方能一探究竟。
苏子瑜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四处草木荒凉,也不知这里是刘府的哪个角落里,决定先回去找到云寒琰。
苏子瑜往前走了一步,却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一阵腥甜涌上了喉间,又被苏子瑜生生咽了下去。
方才那地方邪气实在太重,苏子瑜断了仙骨,身体本就受损严重,又由于手上戴着的这个环,天地灵气都入不了身体,身体无法得到修复,更是雪上加霜。没有仙气傍身,断骨之处又最容易受染,那些邪气便可趁机钻入体内,肆无忌惮地蚕食身体。断骨之处如同被砂纸细细打磨,血脉内似有蚓蚁啃食,浑身都难受得厉害。
苏子瑜一手捂住胸口断骨之处,一手撑着地,咬了咬牙,企图站起身来。
手背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一只锦靴踏在了手背上。
苏子瑜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他一只脚狠狠踩住自己的手背,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正是那位被夺了舍的刘宗主。
刘宗主捻了捻下巴处那一撮花白的胡须,微微眯起双眼,悠悠地开口,发出的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个声音,苍老干涩得如同一段槁木:“想去找帮手吗?你那个朋友此刻正在温柔乡快|活着呢,怕是不会来帮你咯。”
苏子瑜冷冷道:“对付你,还不需要帮手。”
“阿弥陀佛,年轻人就是喜欢说大话。”刘宗主踩住苏子瑜手的脚底狠狠一使劲,手中幻出一把短短的刀子,气定神闲地慢悠悠道,“年轻人,贫僧看你长得磕碜,平时应该混得也挺惨的?不像你那个朋友,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喜欢他喜欢得死去活来,为了他什么能肯做。”
“贫僧一向慈悲为怀,看在你混得这么惨的份上,贫僧可以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如果你诚心和贫僧道歉,贫僧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不然,你打坏了贫僧的金身,贫僧可要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切下来,一点一点地碎尸万段……”
刘宗主的“段”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砰”一声仰倒在了地上,血流遍地。
刚才发生的事情迅速得只在一眨眼之间,苏子瑜隐忍已久,手中猛然一使劲便将疏于防范的刘宗主瞬间掀翻在了地上。在他倒下那一瞬之间,还顺便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