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岫舶眼神慌乱,连连摇头,;没有的事,表兄弟们都是在和侄儿开玩笑呢,平时都没有人和侄儿说话hellip;hellip;
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钱氏放缓声音,;舶儿不必隐瞒,坤儿几人什么性子,我心知肚明。
明儿我会去一趟钱家,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舶儿,京城这种地方,有巨大的机会,保不齐哪一天便能出人头地,也有巨大的漩涡,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下去。
我们需要同盟,别人有需要的时候,拉别人一下。在自己有难的时候,就有人能帮你一把。
坤儿他们欺负你你别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是被娇惯养坏了的孩子。
你不一样,没有双亲,寄人篱下,已经早早的成为了大人,便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在姑母眼里,他们几个一个都比不得你,你和他们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有的事情,他们确实做得过分,那是他们的天性,不光对你,对别人亦是如此。这是钱府没有教好他们。
你没有变成和他们一样,姑母很是欣慰。
等你和胡家成婚,依着胡小姐对你的情意,胡御史一定会帮你,但是同盟这种东西,多比少好。
京城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出事,谁的底牌多,谁就能活下来。
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姑母都不希望你和钱家为敌。
坤儿几个小孩子,并不值得。
和钱家交好,对你只有好处。
钱氏一番话说完,紧紧地盯着钱岫舶。
只见钱岫舶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手指紧了又松,有些埋怨地又无奈地;嗯了一声,才将手指松开。
钱氏看见这一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孩子,回去吧,胡家那边,姑母替你应着。
;谢过姑母。
钱岫舶表情敬重,半躬着身,退了出去。
钱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怔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岫舶从吴府出来,一直回到钱府自己的屋中,将屋子里看了一遍,四周观察过确定没有别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只一瞬,后背的汗水潺潺而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
他抬起眼,眼中的厉色和人前那个儒雅又有些怯弱清高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今天才发现,整个姓钱的人里,最厉害的那个,居然是吴家的吴夫人。
刚刚钱氏那一番敲打,他若是真顺着话说,这会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
钱氏说的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那样的大局观,作为一个妇人,能理解得那般透彻,实属不易。
最重要的是,那一番话,以退为进,明着是让他不要记仇,重点是在试探他对钱府的态度。
他若是对钱府表现出极大的愤怒,估摸着明日就该得了重症突然暴毙了。
但若是表现出无所谓,结果也是一样,死路一条,只不过会晚几天。
他表现出来些许的怨怼,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才是钱氏想看到的答案的最正确的表现。
又是一阵冷汗涔涔。
钱氏若为男子,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钱岫舶庆幸自己没有相信任何人,也没有小看任何人,这才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钱氏或许真的认为他比钱府的那些公子哥更有出息,但绝对不会认为他比钱府和钱府的人更重要。
若他表现出丝毫对钱府的不满,钱氏一定会将它扼杀在摇篮中。
现在的钱岫舶,没有任何底气和底牌。
就钱氏如今愿意和他说这些话,也是因为他和胡家的联姻,对钱家有帮助而已。
说到底,是自己现在有了利用价值。
这个价值不是为他自己,而且为钱府,能为钱府创造价值。
钱岫舶绝对不会傻到相信钱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