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放心,我再去府衙里催一催。”
“我还担心你们不愿支持,你们这样我还心里高兴呢。”
胡亥表情有点古怪。
他低下头,和萧何对视一眼——萧何所收集的名册里分明写着旦家巷已经拒绝了沤肥之事,而且听黔首前面在城里的对话,他甚至连黄牛都没租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黔首冷笑一声:“要是我没去周遭问问,险些又要被你骗了!”
“你有胆子做,却是没胆子说?”
“人家里巷早就有官员来宣读过了,唯有咱们里巷到现在什么都没提。”
“还有黄牛呢?”
“旁边里巷都用上黄牛了,咱们连黄牛都没!”
“今天你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只有咱们里巷的进度最低!”
“我们里巷的人最穷,都等着这几块田地活命呢!”
黔首们说到这里,越发激愤。
赵里正耐心解释:“我最近腿脚不好,因此租借黄牛是让和子去做的!他说租用黄牛的人实在太多,他已经排了队,等轮到了咱们就有黄牛用了。”
黔首齐齐一愣:“赵和?”
为首黔首呸了一口:“艹特么的赵和,登时这小子搞的鬼!”
赵里正微微一愣。
胡亥悄声问道:“赵和是谁啊?”
不等萧何回答,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呼声。
只见十几名壮汉涌入里巷,大声嚷嚷着:“前面的,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他们个头高大,膀粗腰圆,看着很是凶悍。
卫士们下意识挡在前面,又在扶苏的示意下让开。
汉子们扫了眼卫士,继续往里走。
汉子们一路走到院子里,为首汉子满脸堆笑:“赵里正?没打搅到你们吧?”
赵里正眯了眯眼:“你们是——”
汉子笑了
笑:“我们是谁……这个嘛……”
他看了看周遭:“赵里正,咱们要不私下说?”
黔首眯了眯眼:“啥事情要私下说?你说吧!”
赵里正也点点头:“这里都是里民,说吧。”
汉子笑了笑:“哎……这么爽快的小的我还是头回碰见呢!就这么个事,赵和把旦家巷的肥料都抵给我们了,这不我叫了车和人手来运走,您看这事……”
赵里正微微一愣:“什……什么?”
周遭黔首愣住,就连胡亥也张大了嘴。他像是溜滑梯般从纪信背上滑下,不可思议的低语:“还有人私下转卖肥料?”
萧何眉眼严肃,连连摇头。
扶苏恍然,低声说道:“毕竟治粟内史这般走访农人家中,虽有不少黔首觉得有问题,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有好处的。估计也是为了这个,有人在私下收购,只是听这意思……”
黔首们气得涨红了脸:“谁允许他卖了?”
赵里正瞪大双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儿,我儿怎么会将肥料抵给你们?”
看着赵里正和黔首们的模样,来人皱了皱眉。
他示意汉子将里巷大门合上,皮笑肉不笑道:“您儿子欠了我们的钱,现在才还了十分之一啊!我和你说,我们已经是给他算便宜了——剩下的钱用肥料就全抵了!这价格别处可没的啊!”
别说赵里正瞪圆了眼,黔首们也是一片哗然。
赵里正怒声喝道:“怎么可能?我儿子在咸阳学堂读书,连着几回都考的是最!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与此相反的是其余黔首。
他们神情激动,脱口而出:“果然是他!”
“该死的赵和,竟是把咱们的肥料也卖了!”
“还在学堂考最?不会吧!这家伙能做官,那明天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
就连汉子也被都笑了:“就他还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