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婶语气里都是欣喜与慈爱,看着柳永长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咦?这位是?”全婶好像才注意到周锦,她迟疑着问道。
柳永长立刻道:“全婶,这位就是周大夫!”
此话一出,全婶眼睛蓦地瞪大,嘴唇也轻轻地颤抖,“您就是周大夫……”
周锦险些被她格外激动的情绪惊到,他点点头道:“我是!”
全婶手上的包袱砰地坠落在地,眼眶泪水忽的浸出,她颤着嗓音道:“周大夫,我听公子说起过您,他说您医术高明,当世罕见!您真的能治好夫人吗?”
全婶脚下移动,想要上前,又堪堪止住步伐。她抖着一双枯枝般的手,充满期冀地望着周锦。
周锦被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刺了一下,心下微微一叹,正要说话时,柳永长突然开口道:“全婶,先让周大夫进去诊治吧!”
“对对对!是老奴一时失礼了!周大夫,您勿要见怪!您快请进!”全婶手足无措地揪了揪衣摆,侧身让开。
“周大夫,请进!”柳永长抬了抬手,往前一步带路。
周锦跟在后面走进了院子,全婶抹了一把泛红的眼眶,也急忙走了进去。
院子是个三进的小院落,虽小,却极为雅致。
绿草如茵,不知名的藤蔓沿着院墙开满了花朵,清香扑鼻。
院中一棵茂盛的石榴树挡住了大半炙热的日光,幽幽的凉意萦绕在周锦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皮肤上,舒服极了。
这里虽然偏僻,往来人少,却也极其适合养病。
周锦心里又对柳永长同情了几分,看得出来他是用心了。
很快,柳永长便停在了一个房间面前。
他站在那里,手微微抬起,却始终没有将那扇小小的门扉推开,仿佛面前的门有千斤重。
周锦站在后面没有说话,只默默等待了片刻。
白炽的日光静静地照耀在院落里,树上知了旁若无人的一声一声高亢地吟唱着,无人知道柳永长心内的挣扎。
他上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他都快记不清了。
一年?两年?
柳永长紧了紧手指,倏地用力,门扉吱呀一声开启。
屋子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干净的地面,形成一片片光影。
柳永长站在门口,他的脚仿佛钉在了地面上,他忽然丧失了力气,不敢再前进一步。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内心的怯懦!不敢过来看看她!
他只是一味地逃避着,靠着每日醉生梦死,稀里糊涂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他真是一个懦夫!
柳永长心里仿佛被针扎一般,泛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柳兄?”
周锦终于出声,他明白柳永长的心情,面对病重的心爱之人,任谁都没办法无动于衷。
“周大夫!抱歉!”柳永长回头看着周锦,道:“她就在里面……”
“嗯!”周锦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他说罢直接越过柳永长,率先走了进去。
长痛不护短痛,始终都是要进来的。周锦也想看看这位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让柳永长如此神伤。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柳永长也跟着进来了。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走进了内室,屋子尽处摆着一张雕花楠木大床,薄透的轻纱静静垂立在床边,只能隐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周锦立在床头,没在动作。
经历了刚才后院之事,他如今要谨慎许多。
虽说是柳永长带他来的,而且以柳永长的性格应该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他还是打算等柳永长过来撩开纱帘比较好。
很快,柳永长便也站在了床头。
他眉峰紧皱,透过纱帘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