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认错,“阿父救救我,阿父我不想死。阿父你说句话啊,只要阿父和叔父说一声,尚便还能侍奉阿父左右。叔父不会责怪阿父装傻的,阿父,阿父你说一句啊。”
袁尚额头几乎磕青了,袁绍仍旧不做回答。
袁术收回目光,再看跪在他身边痛哭的女人,表情不变,只重复了一遍,“来人,将他带下去。”
“将军,将军。”
室内泣不成声,待袁尚被带走,袁绍之妻字字泣血,指责袁绍,“你还装什么傻,非要妻离子散才肯罢休吗?”
面对妻子的职责,袁绍只抱着腿,发出呓语。
“吃,吃。”
初九,潜龙勿用。
出了别院,袁术额角一阵一阵跳,回望被押出来的袁尚,也没什么兴趣,家仆靠近问道,“将军,这,如何安排?”
袁术一阵心烦意乱,对袁尚更是没有耐心,“什么安排,按汉律安排。”
袁尚此刻挣扎起来,他力气极大,几个仆人还拿不下他,一时间被袁尚挣脱,袁尚跑到袁术面前,质问道,“叔父与阿父同为袁氏,当共执天下。今叔父无故囚阿父,就不怕族人指责吗?”
袁术对这个侄子没什么好感,当即反驳回去,“汝等利口,能言善道,当日袁绍与长公主刀剑相见,怎么不见汝出言相劝。”
还说他,他袁术追杀刘意,袁绍也好不到哪去。
都是走差一步,至少自己比袁绍好上一百倍。
见袁尚哑口无言,袁术上马车而去,临走前放下狠话,“还是好好忧心汝父吧,袁本初要是好不了,你只能先他一步去见祖父。”
闻言袁尚脸色煞白,袁术的马车渐渐驶远,别院深处,袁绍凝视灯火良久,过后伸手掐灭。
这一夜袁术也没睡安稳,天亮后他寻来阎象,告知袁绍一事。“你觉得,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阎象做事向来果断,眼下却劝起袁术放过袁尚。“将军,昔日长公主遣袁本初来豫州,名为回归故土,实则知晓将军与袁本初恩怨,故意分化激之。将军囚袁绍不许他人相见,此事他人早已议论纷纷,若再因此事惩罚袁尚,恐将军声誉不佳。将军之损,便是长公主之利,望将军三思。”
阎象是希望这两兄弟能打下江山后再谈论兄弟阋墙的事。不过袁术压根不给这个机会,几次不给袁绍面子,能不顾他人劝阻囚禁袁绍。联手是不可能了,阎象只能祈祷袁术能稍微顾忌一下面子,别再添一笔。
袁术是听进去了,可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要我放袁尚回去,当无事发生?”
还没等阎象点头,袁术便冷笑起来,“他袁绍邀我看一出好戏,不捧场多不给面子。”
他倒要看看,这袁绍能忍到什么时候。
由于鲜于辅是轻装上路,石油还在幽州,没带过来。照他的话说是先前交易时买了些过来,全图个新鲜。结果就是刘意说的猛火油柜只能处于理论阶段,最后望洋兴叹。不过先前说的炼钢技术有了突破,在刘意的胡萝卜引诱下,这群工匠也放开了手脚去试验。
不怕浪费,就怕不出成果。
官营制度在这一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河水带动水车,皮囊随之运作,源源不断的氧气被送入高炉中,融化的铁矿流入方塘。工匠在边上走动,不断搅拌铁水。另一边的高炉,锻造好的熟铁加热到发红,过后工匠大喊一声,生铁和熟铁即将被浇灌到一起,两者相接时,猩红的铁水染红刘意的眼眸。她眨也不眨望着这一幕,心中难言。
运用灌钢法制成的环首刀放在刘意面前时,刘意没有第一时间去试刀,她问工官,“是谁想出了新点子?”
工官此刻有些吞吐,那几个被领过来的工匠跟在身后并未出声,偶有一个微微抬头,接触到刘意一行人的目光又很快低下去。
“回长公主的话,这是他们几人一起想出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