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元青菲就醒了。
是被脖子上的伤口疼醒的。
她现在连翻身都十分困难,一夜都睡得很不踏实。
元青菲支起身体,因着有男子在外间,她昨夜是和衣而卧,????的衣料摩擦声,让同样没睡安稳的郑妈妈与杏珠都惊醒了。
杏珠一看元青菲已经起身了,颇有些赧然的呐喏的叫了声“小姐”。
元青菲宽慰的一笑,“我昨夜没睡好,醒得早了些。”
她说话的功夫,郑妈妈已经起身快步走到外间的屏风后头,去瞧那名男子去了。
很快郑妈妈便又折回内间,舒了口气轻声道:“高热已经退了些,人还昏迷着。”
她转而又有些惊奇,“这人受伤不轻,又体力透支,发着高热,竟能支撑到现在,而且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体魄可真是健壮。”
元青菲也觉着这人体质极好,而且命硬。
杏珠手脚麻利的将地铺收好,又扶了元青菲下床,服侍她梳洗。
大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已经停住了,郑妈妈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梳洗完毕,杏珠便端了木盆到院子里倒掉洗漱用水。
元青菲绕到屏风后头,见那黑衣人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她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黑衣人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
元青菲收回手,从屏风后头出来走到外间的门口处,见杏珠倒完水收好木盆,才平静的道:“杏珠,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现在才卯初,寺里的厨房平日里要到卯正才会开始做早饭。
这些元青菲都是知晓的,杏珠虽然有些疑惑元青菲的吩咐,却也只以为她是饿了,便十分听话的去了。
元青菲看着她走远,才将门关了。
门刚刚关好,一柄剑便悄无声息的架到了她的脖颈上。
“你倒是心疼你的丫鬟。”声音冰冷沙哑,是那黑衣人的。
元青菲冷笑:“那是自然,我不像有些人,被人救了性命还拿剑指着人家,想要恩将仇报。”她在探手试黑衣人额头温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醒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赶紧将杏珠支走了。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为之所动,反而将剑贴近了几分,若不是她脖颈上的纱布缠的厚实,估计此刻又有鲜血流下来了。
元青菲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却依旧站的笔直,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声音平稳的开口道:“陆徵!”
黑衣人浑身一震,迅速摸向自己的胸口处,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玉佩呢!?”
冰冷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压制的怒意。
元青菲背对着陆徵,弯起嘴角笑了笑,自己赌对了。
“陆公子不用担心,我把它藏在了寺里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等性命无忧,来日自当完璧归赵。”
“我把你的剑藏在床板缝隙里你都能找到,想必陆公子找东西的本事相当了得,你可以试试看,能否找到,也可以搜我的身。”
元青菲贴着那柄随时能要她命的剑,缓缓的转过身,抬眼对上陆徵的双目。
她的脸上平静无波,语气里带着强大的自信。
只是她说的笃定,其实心里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真的不顾廉耻的搜她的身,是必然要露馅儿的,到时小命儿很可能不保啊。
陆徵看着眼前双目清澈明亮,五官标致身体瘦弱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他冷声道:“跟我耍花样,你是嫌自己命长了!”
“姓陆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救了你两命!如今你还想着杀人灭口,我如此客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就是一条命吗,你若是觉着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岁的女童很有英雄气概,你就拿去!”
元青菲见势不妙,只得用上了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