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愉布置了考核便去盯着成明赫的训练,冰场来了几个新学员,但也有新教练,人声多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清安静,但朱绯像是自言自语的话何焕离得近仍然听得清楚。
“早知道就再求一套编舞了……”
她叹气时眼角眉梢也带笑意,不像何焕那样错愕。
说完,朱绯伸手往还挂着难以置信表情的何焕面前晃上一晃:“哎,盒饭学弟,和你商量件事。”
何焕回过神,说道:“你说。”
“我教你怎么在冰上滑好探戈,你带我去见谢英蓉,你看行么?”朱绯凑上前,她笑时会露出丁点虎牙闪光的尖,带着几分英气的美貌平添些许娇俏。
“你认识谢老师?”
“你不认识谢老师?”这回轮到朱绯惊讶了。
何焕诚实摇头。
“怪不得小尹说你看起来聪明,实际上人憨憨傻傻,宋教练给你找了那么厉害一个场外指导,你连人家的本事都不清楚。”
朱绯将上身往围垫上靠住,示意何焕凑近,仿佛要说的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冰坛秘辛。
“谢老师是新中国建国后第一批体育舞蹈的选手,当年是在苏联和欧洲冠军学得摩登舞,资历和实力样样都是先驱,后来退役了就一直当教练,宋教练也是她当年的学生,不过……听说宋教练跑去练冰舞放弃体育舞蹈,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现在看来这不可能,要真是闹掰了谢老师是不会答应教你的。”
谢英蓉是什么人何焕的确不知道,但她教舞的能耐他这两周深有体会,虽然还在基础训练,可这两周快比他几年舞蹈课学到的门道加起来都多。
朱绯见他不说话也不追问,看模样也猜得出何焕不是那种八卦嘴碎的人,于是叹口气兀自说道:“她在我们圈子里是传奇人物,我头发都白了的启蒙教练见了她,也要鞠躬叫声前辈。可当年谢老师闭门不再收学生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大家都说和宋教练出走师门有关。”
“你想和谢老师学跳舞么?”何焕猜出她想去见谢老师的原因。
朱绯并不隐瞒,眼中满是雀跃和期待的闪光:“能让她指点我哪怕一堂课
,我这辈子都受用。”
看得出朱绯也是执着滑冰的人,何焕虽然还不算了解自己这位学姐,但因为这一点同气连枝也没了刚才见面时陌生的隔阂:“跟谢老师学国标舞的事,宋教练也没让我瞒着任何人,我晚上有课,你要来就跟着。”
朱绯朝他夸张行舞台礼以示感谢,直回身后,又朝他伸出手。
何焕明白第一个动作,却不明白第二个伸手:“怎么了?”
“训练啊……”朱绯哭笑不得。
“好的。”
何焕转头滑走了。
“你给我回来!”朱绯大喊道。
何焕乖乖回来:“不是去训练么?学姐还有事?”
朱绯苦笑说道:“学弟啊,我问你,你见过冰舞是一个人在冰上瞎滑的吗?我是你的舞伴,你要牵我的手,牵引我。”
何焕听话按照国标舞课上看到的姿势扶住朱绯,握上她伸出的手,学姐身高到他眉下,低头说话倒不费力:“然后呢?”他眨眨眼睛问道。
“你在陆上怎么牵引舞伴现在就怎么做啊!”
“我在陆上……没有舞伴。”
“为什么?”
“谢老师说现在我的水平,谁当我舞伴都会被踩到重度伤残,她不想让我年纪轻轻就背负刑事责任。”
朱绯深吸一口气,表情颇有引颈就戮慷慨赴义的架势:“好,那我就教你,在步伐之前,先学握法,冰舞里步伐和握法是又分开又要结合起来的……”
晚上,朱绯跟着何焕走进老年大学时已经瘸了。
走廊经过她的老年人个个健步如飞,身体倍儿棒,妙龄少女却仿佛股骨头坏死,一步三晃。
膝盖撞腿,哐哐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