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愉的滑冰俱乐部和个颇有名气的青少年冰球培训机构共用一块场地。标准冰场占地面积大,市中心繁华地段寸土寸金,只能在稍微偏远但交通便利的地区退而求其次。
冰球培训机构的老板和宋心愉颇有渊源,当年一起参加过冬奥会,也都在冰雪中心训练,给她的场地租赁价格优惠,即便这样宋心愉还是得偶尔去市中心商业区购物综合体里的营业冰场上私教课,补贴费用。
现在是寒假,冰球学校的小孩子很多,课集中在下午傍晚,宋心愉把上冰训练都安排在上午,大家不得不早起,成明赫跟在教练身后走进冰场时还一直呵欠连天。
然后他就被宋心愉一个掌打后脑勺拍清醒了。
“精神精神!都几点了!这些年怎么还变懒了?”
“六点半啊教练……上学都不用起这么早……”
看着宋心愉的目光,成明赫把剩下的话老实咽回肚里。
冰刀摩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场地,有人已经在冰上开始训练。
就在成明赫以为是何焕先到了的时候,何焕打着呵欠推开大门,眼睛都睁不圆。
他昨晚回家收拾好行李,拖着大大的箱子,可疲倦的神态看起来还是没准备好今天开始的集训。
“那是谁在滑冰啊?”成明赫垫脚探头。
“是师妹,她从来都是最早到的。”何焕说道。
陆鹿鸥十五岁,青年组的门槛刚迈进第一脚,人却像在冰上比了十几年,沉稳得不行,纤长的眼尾小而饱满的嘴唇,还有尖尖的下颚,但五官的俏丽却融化在一张表情冷淡的脸上,感觉像是何焕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都是一个味儿的高冷。
她站在成明赫面前,脚上踏着冰鞋,很有礼貌地点头,“师兄早上好。”
成明赫招手和师妹热情打招呼,然而陆鹿鸥表情都没变,问过好后就返回冰上,继续训练。
“教练,你教的学生怎么都一个样子,你是不是还兼职什么青少年心理健康之类的治疗项目?”成明赫想到第一次见何焕时的情境,不能不说熟悉。
宋心愉拿刀套敲他脑门:“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话多。”
何焕和成明赫开始热身,跑过几圈做完拉伸,本该还有更多陆上先完成的训练,但无奈上冰时间有限,只能早早换上冰鞋。
他们没等来宋心愉的新安排,却看她拿着两个色彩鲜艳画满卡通人物的背包丢过来。
“背上。”
两个人一头雾水,听话照做。
宋心愉打开胸口安全带一样的开关,清脆咔哒紧接着砰一声响动,何焕和成明赫都好像身后有人拉扯自己,倒退三四步才站稳。
再回头看,两个花花绿绿的弧形的反光材质牵连几十根细线洒在冰面上。
是儿童用滑翔伞,虽然小,但在冰场上展开还是很有体积感。
“背着这个怎么滑啊……”成明赫光是站着就很难受,不停调整背带和腹带的位置。
宋心愉抱起胳膊看着两个学生笑了:“你是第一天上冰啊?怎么滑还要我教?当然是该怎么滑就怎么滑。”
何焕先动起来,但很艰难,滑翔伞虽没太大重量,可速度一快立刻被气流兜满鼓成饱涨的半弧,这样的情形下,每滑一步都像在和空气角力,极其辛苦。
成明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摔了一跤,重新掌握平衡站起来后却再也不能流畅压步滑出之前漂亮的弧线。
“你们不是滑得很快吗?”宋心愉在场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边喝边看。
上冰的第一项训练从来都是图案滑行,用刀刃在冰上滑出教练要求的图案,枯燥极了。这是宋心愉俱乐部的传统,也是她的学生一个个都以滑行著称的原因之一。
但今天,刀刃功底细腻的两个男生都遭到最大挑战,他们像拖着几袋水泥在冰上劳役,原本流畅的滑行和飘逸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