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会做的事,她又怎么会有错?
想到这一路的憋屈,忻嫔的心境便又是陡然一转。这便抬头看那杏花,再不是杏花满头的天真烂漫,反倒只觉着杏花凋零,春已将老。
她的心便也跟着沉了下去,这便闷闷吟完后半片去:“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说得多叫人心酸啊,总被无情弃,却仍无怨无悔。
这又有些像她了啊!
便是被皇上弃置冷宫,她对他的心仍旧未死。她还是希望重新得到他的凝眸,她还是想重新得回他的恩宠啊!
她都已用心若此,可是皇上他,为何就不能明白她的心呢?
她在杏树下失神良久,直到愉妃已经亲自接出来,立在阶上笑,“忻嫔妹妹随驾从江南回来,这便也沾染了江南女子的多愁善感去了不成?”
忻嫔这才回神,面上红了红,赶紧上前行礼,“四个月没见,愉姐姐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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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内坐了,用过了茶,忻嫔这才说到正事。
“……倒没想到刚回来就听说那德保的事。想那令贵妃这些年倚重着德保,办了多少事去,这会子德保遽然得咎,令贵妃刚一回来,必定也闪了腰去。”
忻嫔说着冷笑,“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年岁大了,如今越发喜怒无常起来。多少个任用了多年的大臣,莫名其妙这就失去了皇上的欢心,功劳苦劳都不计了,说罚就罚。”
吉庆、安宁、德保,三人都是内务府世家的出身,都是皇帝用了几十年的内务府老人儿,个个儿都到了二品以上的大员之位去,却在今年都给罚了,吉庆更是判了斩监侯,叫人心下着实唏嘘。
愉妃倒是更在意忻嫔的弦外之音,“忻妹妹是瞧着皇上有老糊涂了的迹象去?”
忻嫔挑眉,自是知道愉妃心下在乎什么呢。忻嫔便笑了笑,“愉姐姐也别急。想来皇上时时处处以康熙爷为楷模,康熙爷也终究是六十多岁才去的……”
愉妃忙摇头否认,“我自没那个意思。我啊,只是担心皇上终究年过半百,这么南巡一走就是几千里、几个月,难免疲惫了,这便做决定的时候儿难免有些糊涂的地方儿。”
忻嫔便噙着冷意笑,“愉姐姐便是当着我,也一向都这样小心。”
愉妃抬了抬眸,“怎么敢不小心呢?便如忻妹妹所说,便是皇上用了多年的老人儿,说罚还都给罚了;如我这样儿的,虽说在宫里伺候多年,也说不定皇上随时抓了小辫子,揪出些个错处来,那就不好了。”
忻嫔深吸一口气,“也是,姐姐这些年小心驶得万年船,倒是叫小妹我心下佩服的。时至今日,小妹也想跟愉姐姐好好儿学学呢。”
人家愉妃不管怎么着,生了皇子、得了妃位去。而忻嫔自己呢,唯有两个公主,还夭折了一个;至于妃位,如今妃位之上四妃俱全,进封之途对她来说已然艰难。
愉妃淡淡一笑,“忻妹妹说笑了。凭忻妹妹的家世、年轻貌美,哪样儿不是在我之上的?”
忻嫔不由得挑眉凝视住愉妃,“……但愿是小妹多心,我怎么觉着此次归来,我与愉姐姐仿佛有些生分了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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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凝视忻嫔,嘴角动了动,却最终还是咽下了那句话去,只是淡淡一笑。
“忻妹妹一走几个月,回来便是见了我,终究也是难免有些眼生了吧?”
愉妃终究不能明白说,忻嫔回来就提德保的事,叫愉妃心下有些不快了去。
瑞贵人的担心自是不无道理,愉妃明白,若说后宫里要有人借题发挥,不说旁人,忻嫔必定是其中之一。
可是若忻嫔当真这么做,那自是有损永琪去;愉妃也想着以此作为一回考验——倘若忻嫔当真将她和永琪放在心里,便自然不该主动提起此事。
可惜,忻嫔还是回来一听说就眉飞色舞起来了。
忻嫔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