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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皇上来得晚,婉兮早已钻进被窝儿里了,瞧着皇帝进来,便掩了嘴儿笑。
这两天都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了,又是小年儿,皇家要祭灶;外头皇上这又是要率领大臣们各衙署封印,然后又要赐宴的,皇上忙,婉兮在内廷也一样儿忙。
皇帝瞧婉兮在那笑,便哼了一声儿,“这么个笑法,这摆明了是憋着坏水儿呢~”
婉兮这才大笑,“奴才总归什么都比不过皇上。”
皇帝将靴子拔了一半儿,便霍地转身伸手拍婉兮脑顶,“嘿,这是说爷比你更坏呗?”
婉兮便赶紧伏进皇帝怀里去了,就趴在他膝上,伸手帮他去脱鞋子。
皇帝又拍了她一记,“有你从这个方向脱靴子的么?去,回被窝里去,仔细肩膀头被风吹了。”
婉兮也不退回去,自管将被子拉过来,将自己的肩膀头盖住了,也将皇帝的腿给裹住了一半儿去。
她就腻在皇帝的怀里,不肯下来。
皇帝拥住她,捏起她的下颌儿过来,对着嘴儿亲了好一会子。
“这是怎么了?想爷了,嗯?”
小十五是十月下生的,算到今儿还不满三个月呢,婉兮的身子自然还是万般不便,故此这两个多月来她与皇上也不敢亲近。
婉兮抱住皇帝,如孩子一般,不用语言,只将面颊贴在皇帝的面颊上蹭了蹭。
皇帝轻轻吁了口气,将婉兮抱回炕上,将她稳稳安置回了被窝儿里,这才躺下来,捧着婉兮的脸,细细起去亲她眉眼、鼻尖儿、嘴唇。
暖阁里温暖如春,这炕上更是暖和。炕洞底下通着火气,炕沿儿上的紫檀炕罩和帐子又将这暖和气秘密时时都封在炕里,便更叫人只觉浑身燥燥然地热,连鼻尖儿上都凝出米珠子一般大小的细汗来。
这般燠暖之下,婉兮不由得双颊早已染红,樱色宛转,目光琉璃;而满头乌云慵懒低垂,只用一根沁色古玉的螭头簪送送挽着,尽显柔媚姿态。
皇帝垂眸凝视,心跳早已暗自怦然。
他没忘了自己的年岁,没忘了按着密宗修行的法门,他若想要得到高寿,在这个年岁开始就更要节制情念。
可是……该怎么办,当他对着这样的九儿,对着这样的小奴儿,他就是节制不住。
尽管知道她在连着失去两个孩子,又诞下小十五之后,身子理应需要更多的光景来将养,他不该急躁;可是怎么办呢,从他对自己这些年的经验来总结,他对她能克制的最长的期限,也只能到两个多月了。
第三个月,他是怎么都熬不到的;不然怎么会连着好几个孩子,都是前面那个孩子刚下生三个月就又有了呢。
如今,极限又到;偏眼前这人儿可口成这个模样儿……绝不是他定力不强,只是,那定力只要碰着她,就全都变成了酥心儿的灶糖一般,看似坚硬,实则轻轻一个触动,便全都土崩瓦解,稀碎掉渣儿了。
他终是按捺不住,尽管没掀了自己的被子,却还是尽量鸟悄儿地从被子缝儿下,一点一点蹭进了婉兮的被窝儿里去。
也幸好婉兮被他亲得早已是心神迷炫,两眼迷离轻阖,这便没能及时发现他的苗头。
待得身子相贴,婉兮悄然轻喘,他已温柔覆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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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终是紧张,更窘的是,因还在亲自哺育小十五,故此那身上禁不住挤压。
婉兮甚至……无法抑制地想到田庄里的奶牛。那些内管领下的奶户们,每日里按时去一挤一压,那牛乳就自己滋滋地奔流而下。
哦……她实在是没法儿控制自己这个奇怪的联想,实在是怕自己待会子也变成那样儿了。
她这便小心地推拒,顾着上头,又拦着下头,吁吁地轻喘,面上便又更加酡红成了一片。
“爷……当真,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