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了……那,咱们两个之间倒当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语瑟已是吓坏了,伏地便落下泪来。
“庆妃主子,您先别恼了奴才,先听奴才说呀……”
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在这寒潭水深的后宫里,便是再有些小聪慧的,又能聪慧到哪里去?这会子见语琴已是彻底撂下了脸子来,她便也明白,此时已是再无退路去。
语瑟声泪俱下道,“不瞒庆妃主子,奴才去年有幸被挑选进宫来,心里的确是揣了份儿念想——咱们家出了庆妃主子您,便整个江南陆氏,不管远支近支的,都宛如在眼前开了扇门去,都希望自己家里也能再出一位娘娘去啊。”
“从前咱们家只是江南汉人,便是‘江南二陆’的大儒声名远播,可是在这大清天下,咱们家原不在旗,也没有人出仕为官,故此谁敢想咱们家还能出了娘娘去?”
“可是姐姐开了先河,不但进了宫当了娘娘,而且更是打破了旧例,无子却能封妃了!更因为姐姐,姐姐本家儿,连同我们家等几家近支的,都能先后奉旨入了旗,有了旗人的钱粮、官房、田产去……”
“这是何等的荣耀,故此小妹我从小儿便有了‘语瑟’这个名儿,便由家里人耳提面命着,要以姐姐为榜样,也争取能叫咱们江南陆氏再出一位娘娘来。”
语瑟这些话,也是人之常情,语琴听着便也是叹了口气,“你们只看见我在宫里当娘娘,凤冠霞帔地回江南,可是你们何曾知晓,我在宫里真正的日子去?”
“我从前不与你们讲说,只不过是不想叫你们在外头替我担心。可是你们倒好,个个儿当真以为因为我,便都成了皇亲国戚,便都可以耀武扬威了不成?”
语琴说着,也是摇头叹气,“我爹三年前胆敢叫两淮盐政给他出银子捐官,而你们家呢,就觉着家里还能再多出一位娘娘……他们只想着凭着咱们,他们能得着什么荣耀去,他们哪里管咱们在宫里的境遇?你们家将你送进宫里来,却不知其实是将你往寒潭火坑里推啊!”
语瑟惊得浑身瑟瑟发抖,“姐……”
语琴叹口气,“你别以为我是在吓你。你这会子进宫来,好歹是因为宫里早有我在,你又在我身边儿伺候。故此便是谁想设计你,也没那么容易,故此你进宫以来才没真正经历过什么危机去。”
“我与你说句实在话,我当年进宫的时候儿已是十七岁了,比你还大三岁呢,我便是小心翼翼,也多少回都险些掉进了旁人的陷阱里去?便是你自己不想争,旁人也会设计好了逼你去争,到后来生死都是你的,人家那躲在背后的人渔翁得利罢了!”
语琴点指着语瑟,“我告诉你,你安着得宠的心,若只是自己想的,那还罢了,这也算人之常情,我倒不至于多怨恨你去;可若是你听信了旁人的话,有人私下里捅咕过你去,那你就中了人家的道儿,早晚成了人家的替死鬼,替人家当了枪使去!”
语瑟伏地落泪,“姐,语瑟知错了……”
语琴疲惫地摇头,“你知错了?我就怕你一知半解,今儿说知错了,明儿就忘了。回头再受了谁的捅咕去,就压根儿将今天的眼泪,全都白流了。”
语琴缓了一口气,“语瑟,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会子在宫里,若有人主动与你说什么,那也绝不是因为你自己当真怎么貌美如花,只是因为你年岁还小,且是我的妹子!”
“捅咕你的人,就是想借你的身份,先叫你我姐妹反目,再叫我跟令贵妃也生分了去!到时候儿我自恨毒了你,必定要与你断了姐妹之情;而你呢,便是进封,最高只能是常在。凭着那么低的位分,你在这宫里又没有了我的照应,你该怎么活下去,啊?”
“而皇上都五十岁了。语瑟啊,皇上到了这个年岁,还能宠幸多少女人去?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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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瑟泪如雨下,素日爱俏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