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瞪着弟弟,实在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如此隐秘心事,竟然也被这个才还不到九周岁的弟弟给窥破了!
他登时有些结舌,“其、其实,就是因为之前看见了她递眼色,故此到、到了她身边儿的时候儿,我才心下一紧张,唯恐叫皇阿玛给瞧出来,这才崴了脚。况、况且我的脚,原、原本就不好……”
永瑆心下轻叹一声儿,按住了永璇的手。
“好了,八哥,小弟不再玩笑了。八哥听小弟一句心里话,八哥有个惦记的人,弟弟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同母所生的兄弟,母亲早故,自当齐心合力、相依为命。
永瑆便笑了,拢住了哥哥的手臂,“八哥听弟弟说:那位姑娘当真不是令额娘位下的官女子……”
永璇不由得有些失望,“当真不是?”
永瑆便笑,“八哥别急,听我说完:那位姑娘虽说不是令额娘位下的女子,不过却也还是永寿宫的女子——她啊,是瑞娘娘位下的女子!”
“原来是这样!”永璇登时眼中泛起欢喜来,“瑞贵人也是永寿宫贵人,故此那女孩儿便跟是令额娘位下的,倒也没什么分别。总归……”
永璇说到这儿,猛地刹住车去,望住弟弟,已是再度脸红起来。
永瑆便笑,“哥哥说的是,只要她是永寿宫的官女子,那弟弟总方便常来常往。便是哥哥想传句话儿,或者是传递个物件儿,弟弟必定是帮的上忙的!”
永璇便又窘了,“谁说我要……传话儿了?”
永瑆便垂首嘿嘿地笑,“是弟弟自己要给她传话儿,还不行?”
永璇红着脸背过身儿去,不叫永瑆瞧见他面上神情,“……你还没说,她叫什么呀?”
永瑆忍着笑,只是眉毛忍不住耸动着道,“八哥是问她在宫里的名儿,还是本来的名儿啊?”
永瑆这个年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儿,原本都想正经起来了,可是瞧见哥哥那十几年来都难得一见的羞涩劲儿,这便又忍不住要说笑起来了。
永璇果然急了,“你个小十一,你还逗我!看以后,你有事儿的时候儿~~”
永瑆便笑,连忙告饶,“哥哥别恼了,弟弟知错了——八哥听仔细喽,那位姑娘啊在宫里的名儿,统一在指进永寿宫的时候儿,叫令额娘给改啦。“
“她啊,本是内务府下汉姓人,本家儿姓王,小名儿‘玉英’;我听瑞娘娘说过,便凭着她这名儿啊,就是跟永寿宫有缘的,故此就挑了进来。”
“玉英?”永璇不由得微微一呆,“云容皓白,破晓玉英纷似织……”他已忍不住吟诵起苏东坡之词。
永璇虽腿脚不好,深居简出,却也因此而造就了他的诗、书、画之才,他诗做得好,字写得好,还画得一手好山水。在众皇子之中,颇有一副“名士”的风采去。这一听玉英的名儿,顿觉那人儿更如玉之精魄,人便是痴了。
“原本这样好的名儿,缘何又被改了?是谁改的?”他有些急,一把扯住弟弟的衣袖。
永瑆连忙道,“哥哥知道瑞娘娘在宫里的名儿是‘玉蕤’,若瑞娘娘位下的使女也叫‘玉’什么的,那倒像是跟瑞娘娘一个辈分去了,这便乱了尊卑。”
“况且永寿宫里也曾有与此相似的名儿,如‘玉萤’姑姑啊,这便冷不丁一听,都能听混了。故此啊,令额娘便做主,将瑞娘娘位下的使女,统一给改了名儿去,用了似玉而非玉的‘翠’字为名。”
“改成‘翠’什么了?”永璇都等不及永瑆解释完,这便紧着催问。
永瑆轻叹一声,便也笑了,“改成了——翠鬟。八哥,这个改过的名儿,你可喜欢?”
永璇心念跟着一转,那目光便更是痴了,“翠鬟?——‘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十一弟你瞧,欧阳修的词,岂不真真儿地如同在写她一般?真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