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人是胡世杰。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块冰。
五妞终究无计可施,只得随着胡世杰回到了竹荪楼。
婉兮茶盅里的铁观音,刚第二泡,正是茶汤茶味最好的时候儿。
便是听得通禀,婉兮却也没抬起头来,只是垂首细细品茶。待得将这一盅都缓缓地品尽了,这才幽幽抬眸凝住五妞。
“不说宫里,便是寻常百姓家,翻箱倒柜地翻检都是大忌。可是你说要在我宫里翻检,我也都由着你了。”
“终归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在宫里又相伴了多年,无论从公从私,我都该给你这个情面。如今翻检了不是一回,妈妈、精奇们都翻检过了;你自己也又亲手翻检过一回。于情于理,我都给了你绝大的情面去。”
“那你告诉我,你终究是找见了,还是没找见?”
五妞一时面如死灰,抬眸盯住婉兮,目光却又悄然掠向忻嫔去。
婉兮将手中的茶盅向桌上猛然一墩,“……还不回话?!”
.
五妞吓得一哆嗦,仰头望住婉兮。
这样的婉兮,令她陌生。
她曾以为,婉兮便是当了她的妃主子,也不会、不敢与她这样疾声厉色的。
却原来,婉兮不但敢,而且这样的毫不犹豫,无比坚定。
五妞一惊之下,便已是不由得冲口而出,“……奴才,没、没找见。”
楼中气氛便是一凝。
婉兮又垂下头去,再缓缓饮了一盅茶。
放下茶盅,婉兮正襟危坐,抬起眸子来。
“事已至此,还有何说?胡总管,有劳你代我将官女子五妞送回内务府,由内务府大臣交其家人带回——若问缘由,只说官女子五妞在宫中服侍年限已至。”
婉兮淡淡挑起眼帘,“……今日便务必办结。”
.
五妞一怔,已是张口便大哭出来。
“主子,主子容禀啊……便是奴才没找见自己的物件儿,可是奴才却找见了旁的!”
婉兮眯眼盯住胡世杰,厉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女子胡乱攀挂的?当日我宫里玉烟死得痛快,胡世杰你难道还比不上毛团儿的手脚利落?”
胡世杰长眉一蹙,上前便一把捂住了五妞的嘴。
五妞手脚踢蹬,可是却已说不出话来。
忻嫔皱眉,起身正要说话。
婉兮已是将茶盅再度重重墩在桌上,“啪”的一声。
婉兮面上却是含笑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忻嫔面上停了停。
“今儿这事儿,本是我宫里的内务事,却叫姐妹们赶上了,扰了姐妹们的雅兴,叫我真是汗颜。”
“姐妹们都是内廷主位,按着宫规,都有佐治宫壶之责。如今皇上、皇太后和皇后都不在宫里,我也只是暂代后宫之职,而既然姐妹都赶上了,我便也自应当着姐妹们的面儿来处置。”
“此时翻检已有结果,姐妹们也都看见了。该怎么处置,相信姐妹们心下也都有数儿。”
语琴轻哼一声,“便是五妞自己也说得明白,若是找不见,便听凭令妃发落,甘愿出宫去。如今一切都明摆着,便是五妞或者这旁人,谁还有何话说?”
婉兮点头一笑,“姐妹们今儿既然都赶上了,我自然要当着姐妹们的面儿来处置。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终究是我宫里的内务事。”
婉兮抬眸,眸光又掠过忻嫔去。
“我好歹进宫这些年,如今又忝在妃位。处理自己宫里这么点子事儿,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就不劳姐妹们再多分心了。忻嫔,你说对么?”
忻嫔面上一红,便是还有许多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当着这些人,却还是被婉兮的话给怼了回去。
忻嫔只得一笑,“令姐姐说的是。这后宫里的事儿啊,就没有令姐姐处置不好的。”
.
胡世杰捂着五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