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厂要被临一机兼并了!”
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滕村机床厂不胫而走,激起了无数的浪花。
“临一机?你说的是东叶省那个临河第一机床厂?”
“可不就是那个临一机吗?咱们周厂长原来就是在临一机当厂长的。”
“不会吧,临一机算老几,它还能兼并咱们?想当年,二局开群英会,咱们滕村可是坐前几把交椅的,临一机给咱们捡鞋都不够呢。”
“切,你那是什么年月的老黄历了。知道吗,临一机去年做了5个多亿的产值,咱们滕机才多少,有1个亿没有?”
“5个多亿,我的乖乖,他们改行造航空母舰了还是乍的,生产机床能生产出5个亿的产值?”
“哼哼,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临一机和咱们滕机的情况差不多,二局派老周去,一年扭亏,两年盈利。这几年,临一机的新产品一个接一个搞出来,赚的钱海了去了。现在人家工人一个月拿七八百块的工资,哪像咱们滕机,拿个三百块钱就乐得像是拣着宝一样。”
“可周厂长不是已经到咱们滕机来了吗,照你这么说,下一步咱们滕机也大有希望了?”
“这可不好说。临一机能做到的事情,搁在咱滕机可就不一定了。反正据我听到的消息,二局对咱们厂老不满意了,这不,就打算让临一机把咱们厂给兼并了。”
“凭啥呀!”有人不乐意了,“它产值高就了不起吗?咱们好歹也是五六十年的老厂,国家骨干企业,咱们兼并它还差不多,凭啥让它来兼并咱们了?”
“对对,想让咱们给它临一机当孙子,妄想!”更多的人附和道。
先前传消息的那人呵呵冷笑:“各位,你们醒醒吧,现在不是咱们让不让人家兼并的事,是咱们周厂长求着人家兼并咱们,人家死活不干呢。”
“什么意思?周厂长为什么要求着人家兼并咱们,人家又干嘛死活不干?”吃瓜众的好奇心被钓起来了,围着那消息灵通人士开始刨根问底。
“我听说啊,我声明,我都是听说的,如果不准,可别怪我。”消息灵通人士装腔作势地说,可看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显摆自己神通广大,最起码也是能够参加二局党组会的那种。
“周厂长要退了,管不了咱们滕机了。所以,周厂长就找了他在临一机的老部下。对了,你们知道这个老部下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这人可神了。他叫唐子风,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今年才27岁,可已经是临一机的常务副厂长了。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常务副厂长,我告诉你们,二局没有给临一机配厂长,这个唐子风就是临一机主持工作的领导。”
“什么什么,27岁主持工作?你没搞错吧?”有人惊呼道。
国企职工对于领导级别这种事情是非常敏感的,大家虽然看不上临一机,但也知道临一机和滕机是平级的单位。在临一机主持工作,就相当于在滕机主持工作。滕机目前最年轻的厂领导也有40岁了,而且还仅仅是所有厂领导中地位最低的那位。而这位传说中的什么唐子风,居然能以27岁的年龄就在临一机主持工作,这是何方神圣啊。
于是,消息灵通人士少不得把唐子风做过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大家转述了一遍,其中演绎的成分远远多于写实。众人听完之后,感觉这个唐子风基本上就是甘罗再世、霍去病重生,总之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妖孽了。
“周厂长把唐厂长请过来,那就是托孤的意思啊。托孤你们都懂吧?”消息灵通人士继续装叉。
“不就是刘备在白帝城的那一出吗?”工人中有文化的人还是很多的,对于托孤这样的典故当然不至于不知道。不过,他们对于消息灵通人士使用这个典故却是大不以为然:
“刘备托孤,那是因为阿斗根本就扶不起来。周厂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