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机的职工,占着理,而且是在金车的厂区外,金车保卫处如果对他动粗,后果是很麻烦的。万一他磕着碰着哪个地方,临一机就有理由来和金车打官司了,别看临一机上门讨债显得低三下四的样子,涉及到职工生命安全的事情,临一机是真可以闹个天翻地覆的。
刘锋也明白这一点。把唐子风一行赶出厂招待所,这是金车有权力做的。但在厂区外对另一家国有大型企业的职工动粗,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再说,就算现在动粗把韩伟昌赶走,人家不会转个身再来吗?你还真能把人家一棍子打死?
“报警,让派出所来处理!”刘锋对保卫处的人员吩咐道。
厂保卫处不能做的事情,派出所是可以做的。厂区外是归派出所管的,韩伟昌扰乱社会秩序,派出所把他带走,问问话,警告一下下的,完全在合理的范围内。被派出所警告过之后,韩伟昌如果还敢这样做,就是屡教不改,拘留几天也是可以的。
金车作为一家大型企业,与辖区派出所的关系是极其密切的。保卫处的电话一打过去,派出所便派出了一名副所长,带着两名民警来到了现场。
“同志,你的证件!”
副所长黑着脸,向韩伟昌伸出手去。
韩伟昌正待掏工作证,却见一人从旁边走过来,抢先一步,把一本红皮工作证拍到了副所长的手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机械部……”
副所长拿起那本工作证看了一眼,顿时就觉得不好了。这是什么节奏,怎么出来一个中央部委的人员?刘锋不是说这个人是什么临河来的吗?
“我叫唐子风,机械部二局的。他是我同事。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唐子风冷着脸,对副所长说道。
“这个……”副所长有些语塞了。
带一个外省的人回派出所问问话,敲打一下,副所长是毫无心理压力的。但要说带一个中央部委的工作人员去派出所,哪怕这个工作人员只是一个小科员,副所长也没这个胆子。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就算是在机械部看大门的,也不是你一个金尧的基层派出所能够得罪的。
人家没犯什么事,你把人家带回去,随便栽个扰乱治安的罪名,人家如果没背景,也就被唬住了。但对于有背景的人,人家就要跟你掰扯掰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信不信机械部就能够直接给金尧市发函,让金尧的市领导下令把他这个副所长给撸了。
“我们接到群众反映,说你们在这里干扰金车的正常生产秩序。”副所长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干扰金车什么生产秩序了?这个地方离金车的厂门足足有50米远吧?我们一没堵路,二不噪音,怎么就成了干扰生产秩序了?”唐子风问。
“你们挂这个锦旗,损害了金车的声誉。”副所长又换了个理由。
唐子风说:“这就更不对了。金车欠了我们的钱,我们要求他们还钱,是天经地义的。损害金车声誉的,是他们的欠款行为。你啥时候听说欠钱的有理,讨债的反而理亏了?”
“这个……”
警察最终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他们是真的找不到带走唐子风和韩伟昌的理由,而唐子风的身份又让他们有些投鼠忌器。尽管刘锋再三向副所长保证,说这个唐子风没什么了不起的,机械部又如何,我们金车还是铁道部的呢,副所长依然不为所动。
你们都是牛人,都有部委做背景。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个凡人躲远点还不行吗?
“来来来,老韩,累了吧,是不是也饿了?你快到旁边歇一会,我给你买了盒饭,还专门给你买了一只烧鸡,一扎鲜啤,你喝几口解解乏。我说你也真是实心眼,也不知道带个马扎来坐着。对了,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旅行帐篷挺不错的,回头买过来,你就在这扎个帐篷住下吧……”
唐子风没有管站在旁边、脸黑得如锅底一般的刘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