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侯的努力争取下,沈慎最终还是得到了一月婚假,为此少帝足足瞪了他有一刻钟,直到阿宓醒来才迅速恢复成一个好兄长的模样。
“哥哥——”刚睡醒的阿宓声音软软的,人也是小小的。她换下了进宫参见时正式的宫装,绾色褙子配藕荷色长裙显得温柔而清美,才成亲一日,她好像就多了几分人妇才有的婉约之美。
少帝心情复杂,其中有身为兄长被抢走妹妹的心酸,有看着臣子沈慎娶得娇妻的嫉妒,还有一丝看到阿宓被旁人转化为真正女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昨夜没睡好吗?”他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是不是公主府住不习惯,不如还是回宫里来——”
少帝的话戛然而止,他收到了留侯的目光,还有沈慎不着痕迹把阿宓往身边带的小动作。
阿宓倒不觉得什么不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来自兄长的关怀,摇头道:“不用啦,只是最近为了成亲的事准备得有些累,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再有,便是某个禽兽翻来覆去的蹂|躏,不知餍足,阿宓差点儿嗓子都说不出话来。
“噢……”少帝点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留侯瞥过女儿和另外两人一眼,开口道:“许久未和阿宓下棋了,来一局如何?”
阿宓想了想,欣然答道:“好呀。”
她棋艺算不上好,可有沈慎在,如今夫妻一体,就算他在旁边指导也是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
对彼此身份心知肚明的翁婿二人借着阿宓的手开始对弈,少帝难得老实安静地旁观。
两人都是心计深沉之辈,来往之间看上去一派平和,实则处处陷阱。沈慎在留侯身边待过一段时日,对其落子的风格了解无比,也没想着要让一让“岳父”之类。
阿宓起初还下一子看一眼沈慎,也大致看得懂棋局,到后半场,她的手都由沈慎掌控了,被控制着取子落子。棋盘局势变幻就在瞬息之间,不一会儿她就看得满脸茫然,双眼发直。
怎么感觉……有股杀气呢?
位于杀气正中央的她不安地挪了挪坐姿,却被沈慎误以为是不舒服,干脆自己坐在位置上,把阿宓抱坐在大腿,毫不顾忌旁人,“这样舒服些吗?”
一点也不舒服,凳子上放了软垫,而他的大腿硬邦邦的……
阿宓到底没在几人面前下沈慎面子,但忍不住悄悄鼓了鼓腮,勉强嗯了一声。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沈慎怀里继续观局,这下对弈的人真正变成了另外两人,然后她就茫然地发现,杀气更重了。
这盘棋下了足足一个时辰,最终沈慎以半子的微弱局势取胜,还特别“小人得志”般道:“侯爷承让。”
留侯“呵呵”两声,“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老了,庭望自然要比我厉害。”
阿宓安慰他,认真道:“侯爷也很厉害的,也一点都不老。”
“不老吗?”留侯摸了摸没戴面具的半张脸,“那阿宓觉得,我若年轻二十岁,和庭望比谁的容貌更俊俏些?”
呃……
这真是个千古难题,虽然阿宓不知道日后会有“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这种类似的送命问题,但她此时无疑已经感受到了同等的纠结情绪,两双眼齐刷刷地期待看她,压力不可谓不大。
半晌,她小声道:“侯爷儒雅,大人英气,风格不同无法比较。”
“那阿宓更喜欢哪种呢?”
“……”阿宓求生欲极强道,“两种都喜欢。”
留侯不由莞尔,轻笑起来,“没想到阿宓竟也会如此贪心。”
倒没有要追究或加问的意思。
听着几人的对话,少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父皇母后都还在时经常用来逗弄他的问话,“年年更喜欢父皇,还是母后啊?”
方才留侯的问话,和那句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少帝不自觉一个激灵,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