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看她这样就笑,拿手在她脑门上推了一把:“你就天天躺在屋子里吧,外头天都变了也不知道。”
“管他变成什么样都和我没干系。”潘如君小声地回了一句,郭氏眉毛一扬,瞪着她:“什么?”
季氏披着桃红色斗篷进来,依次见礼,起身后看到郭氏潘如君一人手里捧个暖炉,微微一愣,郭氏松开潘如君的手,上来拉着她的,把手里的暖炉塞进她怀里,抓着她的手就抽气:“你这孩子,出来也不知道捧个手炉,瞧这两只手,都冻成什么样了。”
季氏出门的时候连斗篷都没穿,外头是艳阳天,骡车里里外外都没晒得暖烘烘的,要真在太阳底下走一会儿,还得走出一身汗,丫鬟怕突然起风,斗篷还是偷偷给带上。一进了郭府大门,一股透骨的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钻进骨子里,季氏一个哆嗦,丫鬟赶紧把斗篷给她披上了。就算这样,季氏还是冻得双唇发紫。
“今年这冬天可真长啊。”郭氏搓着她的手,就差送来自己的嘴边哈气了。
季氏感动,虔诚道:“老夫人就更该保重好身子。”
“还是你这个孩子孝顺。”郭氏说完拿眼角扫了眼潘如君,她没看郭氏,正托着肚子在看假山上的红梅。
看了半天,她终于看清楚了,那花是也假的。
二月底快三月了,哪儿还有梅花。
季氏冻成这样,外头瞧着是件斗篷,也只是单层的,里头没穿棉服,瞧着像夹袄。
早就到春天了,只有这府里头还和隆冬腊月一样。
赏雪?
潘如君冷笑了两声。
季氏道:“潘姐姐身子可还安泰?”
“托福,好得很。”潘如君看了她一眼。
季氏让边上丫鬟送过来一叠小衣服:“粗布烂制的,姐姐别嫌弃。”
潘如君正眼多瞧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递上来的那一叠小衣,都是细棉布制的,领口袖口容易磨人的地方都修的极光洁,手摸上去就很舒服,正适合小孩子穿。
“你有心了。”潘如君喉咙一咕噜,再想说点什么,郭氏一个眼神递过来,全都如数咽了回去。
季氏真是个傻的。
有这功夫讨好她,不如把劲儿使在王爷身上,再不行,讨好范宜襄也是没错。
她这是还没明白过来呢。
他们这儿的人早就糟了王爷的厌弃了。
她实在不懂,母亲现在还在谋划什么,挣扎什么。
除夕、年初一、正月十五,别说王爷上门来瞧瞧了,就是连个礼都没送。
季氏没长脑子,眼睛也没长吗?
潘如君大着肚子礼数照样周全,拼着命蹲了蹲矮下半个头,对郭氏说:“孩儿先走了。”
郭氏摆摆手,潘如君又笨拙地起身,被人搀着往另一个方向走,身后还传来郭氏和季氏说话的声音:“这会儿子澈儿忙,前头事儿多,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潘如君“噗”笑了一声,喜鹊忙问:“夫人怎么了?”紧张地上下查看她的脸色,生怕她哪里不好。
这个喜鹊是新换上来的,潘如君叫顺了口,还是把名字改作了喜鹊,胆子比之前那个小多了,反正她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二天郭氏就知道了。
“没什么,就是听见只蟾蜍在叫唤,聒噪得很。”潘如君道。
喜鹊伸着脖子四处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哪里有蟾蜍,半天反应过来,还没到季呢,夫人一定是听岔了。
季氏低着头在那儿乖巧道:“我都听老夫人的。”
回府,从角门进去后,依旧看见兰儿缩着脖子弓着背,站在一个圆柱下头,那儿是爷每回出门必经的地方。
从大年初一一直守到现在,季氏不得不叹服,唐婉罚也领了,跪也跪了,怎么就还不死心?
王爷也不能真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把唐婉给赶出去。可是整治一个小丫鬟,还是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