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前一天晚,荣郡王府,三皇妃屋子里还点着灯。爱玩爱看就来网 。。
“夫人,要不差人出去打听打听?”丫鬟彩云重新换过桌面上的茶,压低声音试着问了一句。
三皇妃端坐在上头,手里捻着佛珠,桌面上摆着经书,她捻一颗珠子,就念一句经文。她平时是不信佛的,但是最近宫里的娘娘又开始抄经券了,说是给陛下祈福。
三皇子身当表率,在宝华寺给陛下供了九十九盏长明灯,一盏灯每年四百两银子,她这个皇妃的也不能失了体面,每天抄录两卷经书,递进宫里给娘娘。
三皇子是孝子,三皇妃也是难得的孝顺媳妇。
今天的佛经已经念到了第三遍了,三皇子还是没回来。
一失神,就念错了行,三皇妃把经书翻到第一页,又重头开始念。
“郡爷回来了——”
门被推开,帘子被人挑了起来,三皇子带着一股寒气起来,丫鬟们迎上去给他摘斗篷脱帽子。
三皇妃还是把最后一句经文念完了,才从炕上下来,挥退了左右的丫鬟,亲自蹲下去给他摘靴子,鹿皮靴子面上沾的一层雪化了,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一层,知道这靴子防水,还是把他冻着脚,赶紧让丫鬟打热水进来:“别忘了里头隔上药。”三皇子两只脚最怕冻,一冻着就容易生冻疮。
热水上来,里头黑黢黢的药水,很浓的一股姜味,驱寒效果最好,三皇妃把两只白生生的手放下去,在里头给三皇子按着脚。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把她的手拎起来一看,手背手心都烫红了:“你啊——”
三皇妃把手缩回来,继续放进水里给他按脚:“我就喜欢伺候爷,手烂了都不打紧。”
三皇子没再拦着她,干脆仰天躺了下去,舒服地叹了口气。
三皇子泡脚喜欢泡很久,水稍微一凉,三皇妃就喊丫鬟进来添热水,来来回回几趟,等丫鬟又出去了,三皇子突然坐起来,看着底下的她说:“父皇要封我。”
三皇妃一愣,连忙把手拿出来放在边上的毛巾上擦了擦,伏地磕头:“恭喜爷——”
三皇子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父皇要封我做太子。”
三皇妃浑身一颤,抬起头,两眼含泪地望着他:“爷终于熬出头了”
陆沂眼里也有泪,老四再有本事又怎么样?到底还是输在了出生。
三皇妃站起来握着他的手:“爷怎么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爷高兴得很!”陆沂笑了下:“让人备酒,陪爷好好喝一顿。”
养心殿前,他跪在底下,父皇看着他说:“他是你的四弟!”
他浑身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他绕了这么多弯子,父皇一眼就看穿了。
跪在底下,屋子里暖意融融,他却如坠冰窖。
皇帝从椅子上下来,被常欢搀着,缓缓地走到他跟前,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只看得道父皇那双明黄色的龙靴,他数了一下,上头绣的是五爪龙。
“你打小就是最刻苦的,老二贪玩,让他一天练五篇打字,他只练两篇,你年纪小,还练了十篇。”
皇帝说起小时候的事。
陆沂心里生出一股怨,他那样努力,却比不上一个外头来的野种。他学古人悬梁刺股,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用来读书练字,他想走科考,他要给陆家考个三甲进士出来,他还想以后入阁,让姨娘抬起头,以后再也不用看夫人和二哥的脸色。
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父亲成了皇帝。
一下什么都不用拼了,他成了天家贵胄。
而且,父皇竟然没有立太子!
他为什么不去争一争?
皇帝站在他面前,低头俯瞰着他,就这么一直沉默地盯着他看,他背后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等皇帝挪开了步子,又重新回到殿上,陆沂才觉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