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范家的情形。
唐婉本来还有些好奇,看他这幅模样,顿时没了兴致,刺他道:“哥哥是吃了闭门羹自个儿喝闷酒去了吧。”
被她猜了个正着,只不过这酒气不是他喝的,是被人泼的,上好的梨花白,一两值十金,他一年俸禄才这么点,最近礼部户部大换血,年底本来是捞钱的大好日子,非但捞不着,还栽进去还多同僚。
这两瓶梨花白,他真是咬牙买下的,就这么那不识货的狗奴才砸在地上。
狗奴才!
唐婉看着哥哥的脸色越来越黑,没再开腔,对旁边的茗香使了个颜色。
茗香机警,一溜烟出去,在园子里找了半天,洗衣房里找到兰儿,骂道:“人都死了吗?就剩你在这儿洗衣服,要是把姑娘的料子洗坏了可怎么办?”
兰儿停了手上的活儿,默默站起来。
她知道,唐婉又要喊她进去‘假装’一下姐妹情深了。
唐婉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把她叫进去羞辱。
起初,唐婉费尽心思托尽关系将她庶出,为奴为婢她也认命,王家倒了,父兄遭受流放,庶妹全都充作军妓,她们这些嫡出的女子则被人牙贩子轮流倒卖,多半都沦落了风尘。
她是感激唐婉的,唐婉道:“斓之姐姐,你若是再叫之前的名字恐怕不大妥当,如若不嫌弃的话,该做兰儿如何?”
兰儿好,只要能留住清白,什么都好。
唐婉还是喊她斓姐姐,她以为她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以姐妹相称,她虽是奴才身份,凭借二人之前交情,她也不至于苛待了她。
可是她想错了。
当唐婉第一次叫她进屋子里,是去看一只翠玉簪子,她又惊又喜:“妹妹怎么得来的?”
这是她往日最喜欢的,外出时候总戴在头上。
王家叫抄了,她被押出去的时候,满头珠钗,身上首饰全都摘下,褪下绫罗绸缎换上粗布麻衣。
这根簪子是留在了王家的。
她千恩万谢,含着泪向唐婉道谢,忍不住抬手去抚那簪子上的鑽花,唐婉扯唇微微一笑,扭头把簪子扔给了一旁的茗香。
她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茗香你拿去玩吧。”
王斓之已经习惯了。
她的下半辈子都会是这样了,她倒宁愿自己生来就是奴才丫鬟,宁愿从来都没有与唐婉姐妹相称,抚琴弄墨。
那时候她是她的姐妹,现在,她是她的奴才。
人就是这么奇怪,第一个颠覆她认知的是范宜襄,外头传得是那样,真人却是那样。
第二个就是唐婉了。
她们俩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
唐婉说嫁去安郡王要带着她一起去,她知道,唐婉觉得她一定会恨范宜襄,会帮着她一起害范宜襄。
到时候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不恨范宜襄,其实范宜襄才该恨她才是,她糊里糊涂被哥哥绑了去,挨了那么多打,流了那么多血,那都是无妄之灾。
王家被抄,本就是迟早的事儿,新帝改朝换代,王家早就被放上了断头台上,就看圣上什么时候落下这把刀。
这些事,她是这些日子慢慢想明白了的。
她谁也不怨,这就是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两只手泡在冰凉的池子里,上头的冻疮裂了口子流出血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她两只手已经没了知觉。
把湿漉漉的手放在衣襟前擦了擦,然后站起来跟在茗香的身后,慢吞吞地朝着唐婉的屋子走去。
里头坐着个唐越。
王斓之心里顿时一惊,脚下步子顿了下,踢到门槛差点摔一跤,里头人纷纷朝外看过来。
唐越,唐越
那个时候闺阁里谈论最多的就是他,她也曾偷偷对他起过好感,不过那种感觉很是朦胧,薄薄的,淡淡的,时间久了,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