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白水,屋子里三个爷儿们,虽然各有各的脾气,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不爱喝茶。
不爱喝是一回事,还是得把水倒在这些华贵的茶碗茶杯里,端起来慢慢品着,也像那么一回事。
范宜襄进来,陆澈朝她看过来,她眼神先是和他一碰,然后走到范老爷面前,行了个礼:“爹爹万福。”
范老爷笑骂道:“得了,也别这么怪莫怪样地给我行礼了,快去给我好生坐着。”
范宜襄笑着又对范捷飞了个眼神:“大哥别来无恙啊。”
范捷知道她这是讽他这些日子躲出去不见陆澈,脸色挂不住,哼了一声,瞥到她肚子,眨眼不见就这么大了,真是怪得很。
范捷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话:“阿襄,我这个大外甥啥时候能生出来啊?”
范宜襄就坐在陆澈边上,范捷这么一问,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陆澈,他的眼神正十分柔和地落在她的肚皮上。
她道:“早着呢,得等到五月份去了。”
范捷是个急性子,还要等这么久,没意思。
陆澈笑道:“五月份生好,不冷不热,襄儿少遭点罪。”
范宜襄:好感动,相公,快让我抱抱你。
陆澈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笑了下,把手从椅子底下伸过去,牵住她的手。
一屋子人坐着,也没怎么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范捷捧着茶杯闭着眼睛,翘着一条腿儿,用鼻子不知道哼着从哪儿听来的小曲儿,也不成个调。
范老爷懒得说他,坐在上头打盹儿。
陆澈和范宜襄两个人的手在椅子底下打架。
外头有个小厮传话道:“唐家二公子来了。”
这话说完,屋子先是猛的一静,然后范老爷说:“不见!”光说不算,狠狠瞪了眼那传话的小厮,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那小厮连滚带爬地出去回话,唐越正在院外一个偏厅坐着品茶,顺便看外头的红梅雪景。
小厮看他这么优哉游哉,一肚子气,不进屋子里去,随手扯了个门房拉在门口骂道:“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咱府上领!”
门房冤枉,苦哈哈道:“哪儿就又脏又臭了?我还不是瞧着他以前和主子爷常往来,不敢怠慢才引进来了吗?”
小厮笑:“哟!你当我说什么又脏又臭呢?我说的是蹲墙角那只野猫呢,你还以为我说唐二爷呢?”
门房赶紧让人去赶猫。
那小厮哼了一声,干脆不进去传话了,回了个身,走了!
唐越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也顾不得喝茶了,灰头土脸出去,里头门房看他做过的桌上还放着他带来的礼,两瓶上好的梨花白,还有几盒正宗大红袍。
呸了一声。
他就是个看门的都知道,老爷虽然贪酒,但是从不喝烈的,这梨花白一喝就大,还伤身,亏得他敢送!
还有这大红袍,府里哪个主子爱喝茶啊?
亏得这唐二爷前几年这么死命地巴结府上两位爷,连这点习性都摸不透,难怪爷不肯待见他了。
该!
门房心里呕得个半死,早知就不放他进来了。
这些玩意他也不敢私吞,一窝全捡起来抱进怀里,火急火燎地追出去,远远就喊:“唐二爷,您的东西忘拿了!”
唐越回头不耐道:“那是孝敬范老爷子的。”
门房就得他这句话:“我家老爷戒酒,也不爱喝茶——”一股脑儿全往他身上扔过去:“您呐,还是自个儿留着吃吧!”
唐越气急败坏回了府,前脚刚进门,唐婉就派人把他请了过去。
一进屋子,唐婉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用手扇鼻子道:“哥哥在范家吃酒了?这个时辰还不到用膳啊?”
唐越没给她好脸,冷言冷语道:“找我来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