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事我无权置喙,但他让一个女子的生命在最美好的年华戛然而止,这是不争的事实吧?别说他此刻还活着,说一句不敬的话,就是他现在没了,他也比我母亲多活了这许多年,不算亏了。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去对他们巴结低头吗?”
苏黎哑口无言的看着她,好半晌才无奈道,“你不要这么极端,你知道我并无恶意,明叔也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就是霖叔,想来也是对你充满了愧疚吧,否则也不会在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病不起,不是吗?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那就选一个让大家都舒服的方式不好吗?”
郁佑颜冷笑,“不是大家都舒服,是你们都舒服吧,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你们希望我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吗?你嘴里的明叔可有告诉你让我去了怎么说?”
苏黎表情一顿,明叔还真嘱咐了他,让他在路上教教她到了哪里该怎么说。
郁佑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你们想让我说的无非就是我原谅他了,或者说要我代替我母亲原谅他了,让他好好活下去这些,甚至好好照顾我才是对我母亲最好的补偿这些话吧!”
苏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因为她说的话竟然和明叔所嘱咐的基本如出一辙。
只是此刻在她平静的眼神中他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羞惭。
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来?”
郁佑颜自嘲道,“这不是如你所愿放软姿态吗?如果今天我不来,如果今天他有个好歹,那我岂不是要背一辈子杀人凶手的罪名吗?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苏黎皱眉断然否绝道,“我们从没有这么想过。”
郁佑颜讽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潜意识更可怕,我只问你,如果今天我没去,如果今天他有万一,你说你嘴里的明叔和他的家人会不会怨恨我?”
苏黎沉默。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哪怕他们明知道我是无辜的。”
苏黎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辩解道,“你……你的想法太阴暗了。”
郁佑颜静静看着他,“当一个人在一件事上无法说服一个人时就会开始攻击他的品格。”
苏黎语塞,半晌才无奈苦笑道,“好吧,我的确说服不了你,可是我也并不认同你说的话,我还是觉得是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你站在他们的立场自然不能体会我的感受。”郁佑颜淡淡说道,“所以你也没必要给我洗脑。”
苏黎也静静的看着她,明明他有很多的道理可以和她说,可是此一刻任何一种理由说出来却都在刚才她那番辩驳下显得苍白无力。
沉默了许久,他才诚恳道,“既然你决定来了,就不要再在心里纠结,吃力不讨好,苦的还是自己。”
郁佑颜看着窗外被拉长然后消失的影像。
是啊,既然来了,就摆出一副关怀担忧的模样为好,何苦摆出一副臭脸的,让别人痛快自己也不舒服。
是啊,可是她做不到啊!
是啊,她不是原身,她不必感同深受,她不需把自己想成受害者,她只要好好享受这白得的几十年光阴就好了。
可是,意难平啊!
她的人生,他们想闯入就闯入,想打破就打破,流几滴眼泪,道几句忏悔,后果却要她来背。
可以啊,谁让她也是个外来者,一个得别人花样年华的小偷,她全盘接受了她,想要肆意、想要不沾身,可到底得了这具身体,有些事,接受,情感不舒服,拒绝,良心过不去,所以意难平啊!
只是她也明白苏黎的好意,更明白他在这场狗血里的无辜,于是也软了语气歉疚道,“我知道,谢谢你,还有…刚才那些话我也不该和你说。”
苏黎见她如此到是心里愈发觉得讨厌不起她来,只摆手道,“没关系,像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