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百姓爱新鲜,潘大爷的饭馆一下子人走茶凉,每天亏得他心肝颤。
首先,小潘夫人对两年前那个弃婴念念不忘,近来又沉迷西洋照相术,托她姐姐向林玉婵索要一**翡伦的近照。
这个不难。林玉婵寻思,等下次去孤儿院时,托洋教士给照一张便是。
其次,文祥夫人在信里表示,听说林玉婵对外夷之事十分熟稔,于是来信问了不少洋务方面的事,让她尽快回信解答。
林玉婵吃了一惊:“让我?”
第一反应是,朝廷里没人了?轮到文祥夫人来招揽洋务人才了?
随后更是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在做外贸?”
老赵终于算完账,凑过来,细读这封京城官夫人来信,啧啧称奇。
而且因着船运价格战,船票史无前例的便宜。从上海到天津,头等舱船票只要十块银元。
天津卫九河下梢,本是水陆码头,五方杂处的居民。这津门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商脚伕们都是燕赵大汉,脸上透着野气。林玉婵一个小小广东妹,在南方都嫌矮,此时简直成了个小兔子。有人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到她跟前,才发现有个“绊脚石”,连忙告声罪,绕过去。
木桩子上钉着官府告示,称近来华北地区捻匪横行,令百姓不得与匪军接触,否则法办云云。
只能低头谢了,好在手边带了一包洋货,价值远远超过一匹布。赶紧拿出来。
文祥夫人立刻推辞:“老爷府上一向清廉,你拿回去。”
林玉婵耐心笑道:“这是给您的,不是给老爷的。都是小玩意儿,虽然好玩好用,但您就算拿去卖也换不得几个钱。谁要是揪着这些东西做文章,编排文大人,那也太丢份啦,传出去只有挨笑话的份。”
文祥夫人想想也是。拒绝别人的礼物毕竟失礼。客气了半天,收了,好奇问问这些都是什么。
好容易说到正题,讲了两句她在上海的生意,又提到林翡伦——
“啊,那个小闺女。有相片吗?我拿给我妹妹看。”
林玉婵深吸口气,“回夫人,相片没照成,因为……”
刚要一口气说出孤儿院的变故,文祥夫人却忽然打个呵欠。
“随口提一句的事儿,没关系,没有就没有。我该去准备午饭了,今儿老爷回府里吃。失陪了。”
林玉婵一口气噎在胸口,眼看文祥夫人起身离开,只能结结巴巴说:“告、告辞……”
太平军灭了,还有捻军。终清一代,农民起义从没断过档。
如今博雅公司通过安庆茶栈,在内地包了茶山,从产茶区直接收毛茶——萎凋、揉捻、发酵的步骤都在当地进行,而后续的十几道外销精制工序,以前需要专门的技术人员手工完成,如今大部分都可以交给机器,产量惊人。
当然,这些加工工序的具体细节以及各中参数,报纸架上取一份上周的报纸,都是严格保密的。但林玉婵不介意让群众看一看蒸汽机工作的过程。
西洋人在上海造厂,万里迢迢运来先进机器,通常喜欢藏着掖着,唯恐中国人偷学,或者趁机偷点零部件之类。这样虽然安全,但也导致群众愈发不理解厂房里的奥妙,进而生出各中可怕的臆测,有时还会酿成冲突。
同光年间,沙俄蚕食外西北,清政府先后割掉几十万平方公里土地。
她冷淡地说:“列文先生,你够忙的。”
维克多一怔,忙道:“我、你误会了,我是中国政府的雇员,此行是去给他们做外事顾问……毕竟伊犁地区也有租界,我对外贸互市什么的比较熟……”
“但愿吧。”她抿起一个没感情的微笑,“希望你可以在其位忠其事。记得到底是谁在发你薪水。”
当代人也许不知,但林玉婵心里门清,大清跟外国签谈判时,由于缺乏外语外交人才,不得不临时雇请洋商洋教士帮忙。后者频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