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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序幕(2 / 3)

不得不说,那些刺客真的挑选了一个完美的时机。大清太平了两百年,不仅御前侍卫缺乏应敌经验,就连顺贞门的护军也压根儿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敢在皇宫门口公然行刺皇帝。

枪声响起,足足过了半刻钟。巴雅尔拖着受伤的胳膊,冒着被流弹击中的风险,冲到车前一鞭子甩在马背上,惊马带着他们疯了一样地往前冲,两个人在车厢里被甩得晕头转向,终于逃出了对方火力的覆盖范围。

这时才有一队护军从顺贞门里打马飞驰而来,那些假扮成仆役的刺客见事不可为,纷纷咬破嘴里的毒药,吐血身亡。

载湉头一次杀人,开出那枪后就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浑浑噩噩地被人簇拥着回了养心殿。闻讯赶来后妃朝臣跪了一屋子。

一时是宫人上来伺候他梳洗更衣,一时是翁同龢呼天号地,在他耳边喊着什么;一时又是皇后捏着帕子,嘤嘤啜泣——他只觉得耳鸣目眩,听不分明。太医拉起他的手腕要诊脉,可是他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了似的,死死地攥着那柄左/轮/手/枪,不能舒展半分。

“好了好了,都出去。”若桐终于忍不住从屏风后头出来道,“文先生去传旨,即刻关闭京师九门,宣布京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堂兄你带上仵作,会同三司,去调查刺客的身份。翁师傅去颐和园禀报皇太后。太医们退到外边去,先开一剂安神定惊的方子来,让皇上休息一会再议!”

众人似乎找到主心骨,都松了口气,依令而去了。

方有宫人打了滚烫的水来,瑾妃亲自捧着,若桐浸湿毛巾,敷在他青筋尽现的手臂上。半晌,载湉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也来了?朕没事,都是奴才们咋咋呼呼的……”

“放松。”若桐隔着滚烫的毛巾,大力揉搓他手背上僵硬的肌肉,终于掰开手指,把那枪取了下来。10.8口径的枪支,后坐力不小,载湉没经过任何训练就贸然使用,虎口都被震裂了,掌心里全是血。

皇后吓得瘫坐在炕上,牵着他的衣角哭。

载湉难得没有嫌弃她蠢笨,反而和颜悦色地说:“一点小伤,吓着你们了?回去吧,明儿一早再来。”

瑾妃知道他和若桐一定有话要说,只好催着皇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载湉方全身瘫软下来,枕在若桐膝上,嗅着她身上浴液的清香,享受劫后余生的庆幸,好一会儿才问:“巴雅尔怎么样了?”

“伤得不轻,我安排了西洋医生给他做手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现正在乾清宫廊下庑房里修养。小梳子在那边伺候。”

载湉心里一松,拉过她的手摩挲着。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坚强万能的人,幸好若桐外柔内刚,关键时候顶得住事,他才能放任自己喘息一会。

“走罢,去看看他。”巴雅尔是他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载湉虽然疲倦万分,还是拖着身子去了乾清宫。

结果巴雅尔的情况看上去比载湉本人好多了。他壮得像头熊,子弹打在胳膊上,只是流了点血,做手术的时候麻药一打,更是连疼都感觉不到了,皇帝到的时候,他正用左手拿着筷子,笨拙地去夹盘子里的鸽子蛋下粥吃。

载湉神色一松:“别行礼了,都坐吧。医生说胳膊几天能好?”

巴雅尔道:“半个月拆线就好了。晚上风大,您该在养心殿歇着的。”

“有那么娇弱吗?子弹在你胳膊上钻个眼儿都没事,朕还能被风吹倒了?”载湉没好气地说。

巴雅尔挠头一笑:“对了,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有线索了吗?”

若桐道:“孚郡王还在查。”

“您说,会不会是意大利人派来的?又或者是……”巴雅尔说着忽然住了嘴,小心地看了看皇帝的神色,把“或者是太后忌惮您”几个字咽了下去。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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