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只要能让清廷在不平等条约上签字,他们才不介意是岳飞签的,还是秦桧签的。
载湉匆匆下了景山,一头扎进景仁宫找爱妃商量对策。
景仁宫里静悄悄的,若桐犯了春困,正在芭蕉树下支起的竹榻上,合衣卧着打盹儿。载湉走过去,却见她枕边还散落着一册翻开的文件,正是郑观应提出的,华北电讯公司在黑龙江、辽宁一带铺设通讯电缆的策划书。
载湉不由微微地叹了口气,放轻了脚步。
若桐做这些事,是完全没有回报的。这个时代,状元做生意已经是惊世骇俗的大新闻了,要是换成宫妃出面经营企业,估计明天礼部尚书就得拿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金銮殿上。
所以在郑观应这些非核心的帝党成员看来,这些英明神武的决策都是载湉一个人做出的,养心殿的大小政务和企业的大小事务也是载湉一个人处理的。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他甚至还有精力学完了一整套西方文化。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皇帝啊?康熙附体,乾隆重生也不过如此吧?跟定了跟定了。
两个人的功劳归在了他一个人头上——帝党的迅速扩张,就是这么来的。
载湉拿掉她手边的策划书,抽走那个不怎么舒服的竹编凉枕,代以绣花软枕,并且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使她睡得更熟。
一梦沉酣。若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她不禁扶额叫道:“天呐。”猛地坐起来就要唤人去拿未看完的折子,结果却见那小山一样高的请安折子已经被人抱了出来,每一本都夹着批示的条子,整整齐齐地码在案几上。
载湉盖上最后一个玺印,得意洋洋地冲她挑眉:“怎么样,偷懒三年,朕一目十行的功夫还没落下吧?”
“呼。”若桐松了口气,过去挨着他坐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儿怎么这么早?”
“演讲的事儿被翁师傅发现了,文先生挨了骂,就只好回来了。”载湉将她揽在怀里,掰了个橘子加以投喂,“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若桐久卧刚起,还有些睡意绵绵,把头枕在他肩上随口道:“好的。”
“嗯?你竟不知这个问题是个陷阱吗,先听好的,就会被坏消息反转。”
“那又如何?坏消息反正都发生了,还不如先让自己高兴一下。”
“倒也不错。”载湉笑道,“好消息是,奕劻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刚才李鸿章发了电报告知太后‘意军并非强悍无匹,三门湾绝不可轻易相让’。”
若桐哼了一声:“不可‘轻易’相让,也就是说该让还是要让咯?”
“谈不赢就得让,李鸿章的底线就是不打仗。”载湉冷笑,“可咱们的太后要是有本事在谈判桌上赢洋人一回,中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朕想告诉你的坏消息就是,意大利已经找到了德国人撑腰,特使马迪纳的最后通牒已经交到总理衙门,要求咱们四天之内答复,否则便要炮轰天津。”
若桐不由悚然一惊,从他怀里爬起来,坐直了身子。
跟打酱油吃面条的意呆利不同,德国是真正能够支撑一场远东战争的军事强国。前世间接致她丧命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总指挥官就是德国人。
强敌联合,武力威胁,四天期限,三门湾的局势当真已经危在旦夕了。
“那太后怎么说,奕劻被撤职了吗,谈判由谁主持?”
若桐刚一问出口,就见小梳子急忙忙从门口赶来,拜在他们榻前:“颐和园来人传话,太后娘娘突发头风卧病在床,请皇上即刻前去探视。”
突、发、头、风?慈禧这是在……装病?
大敌当前,拿不出办法来就装病?!Excuse me?
若桐和皇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三观被击得稀碎的震惊神色。
只是载湉想的是,朕怎么会有这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