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这天晚上, 佟文静意外的睡得很香甜,完全没有前两天的辗转反侧。
一晚上养足了精神,隔日早上五点,大家都为佟文静的热情吵醒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三人懒懒地躺着, 交流起来。
体操队里可聊的太多, 话题各种闲言碎语的八卦,转到佟文静身上, “你今天准备带他去哪里玩?”
这话问到了点上, 佟文静虽然在乌市呆了四年,但是去过的地方却很少, 还真不知道去哪里玩。
看她愁眉不展, 邱梓凌建议道:“去红山吧, 可以爬山, 顺便看看乌市的风景。”
红山不高,因为山体呈赭红色而得名。原来只是光秃秃的荒山,山顶上有一座乾隆年间修的青砖实心塔,被人叫做“镇龙宝塔”;五十年代以后,红山经过几代人的植树造林, 荒山已经不复存在了, 郁郁青青的, 成为了乌市一景。
“红山?”
两人连路线都给他规划好了:“对, 离新疆医学院也近,正好顺路一起去了!”
“听着不错, 但吃饭方便吗?”恒一哥哥远道而来,总要请客吧?存钱罐里的零花钱还剩不少,佟文静思索着。
红山附近现在繁荣的很, 周末去那里玩的人也多,两人还真的不确定,想了想,说:“周围吃的挺多的,但是估计有点贵,要不你就带着他去医学院附近吃饭嘛!”
主意定了,三个人聊着聊着,睡意又来了,香香地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已经是八点了。
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小雨,散着丝丝寒意。佟文静穿着无袖连衣裙,套着外套,外出试了试,还觉得有些冷,却舍不得换下身上的新裙子,硬着头皮,急步走了出去。
校门口,恒一举着伞,身着蓝白格子衬衣的背影略有点萧瑟。他低着头神色不清,在她出现的那一瞬,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微笑着抬起了头,挥了挥手。
路面坑坑洼洼,佟文静小心翼翼地跳过一个个“炸弹”,白色小皮鞋上还是溅上了不少污水,难免有些泄气,干脆不管不顾地奔了过去:“恒一哥哥,走吧!”
小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自己面前,恒一像一个称职的哥哥,掏出了自己的手绢,帮她擦去了眼尾的水珠,“不用这么急,小心感冒了。”
少年的左手放在她的肩上,右手轻柔地擦着,痒酥酥的,佟文静不自在地接过了手绢:“还是我来吧!”
恒一没有跟争,接过她的伞,打开了车门,说:“先进来吧!”
驾驶位上依旧是昨天的那个警卫员,佟文静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收敛了神色,拘谨地坐在后排。
恒一收起伞,就看到她低眉顺眼,无比老实地坐着,轻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佟文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天两人单独相处时并没有什么,今天在封闭的车厢中,她就有种莫名的不自在感,心跳声都有些加速了。
“手帕呢?”没有追问,恒一瞥到她的小白鞋,手不由有些发痒。
“这里。”以为他要用,佟文静扯着手绢的一角,没交出去:“已经脏了,你用我的吧!”
“没事!”恒一从她手中接过手帕,弯下身子,细心地擦起鞋来。
他很自然的低下了头,距离骤然缩短了,佟文静的角度里,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她把目光扫向驾驶位,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有点掩耳盗铃地解释着:“恒一哥哥,我已经大了,自己会擦。”
“别动。”闷闷地声音传来,佟文静瞬时僵住了身子。
恒一仔细地擦好了,白皮鞋恢复如初,心里的强迫感总算缓解了。他抬起头,对上了她怔怔地眼神,不由怜惜地问道:“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