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刻板的人, 在瞧见青楼女子时,心里都会隐隐有所察觉。更遑论一大群妖里妖气的女子聚在了一起,在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贾老三脸色一变,眼中泛白, 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还是宝玉发现得快, 先掐了掐人中,他才缓过来。
“你还不如让我就这么去了。”贾老三哀嚎, 让他看着自己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被风尘女子糟蹋, 他就是死都不会瞑目啊。
早知这么胡来, 他豁出这张脸不要都不该答应这个赌约!
人都来了怎么能反悔呢?宝玉揽他到一边, 苦心劝:“这些女子难道不美、不独特吗?”
美则美已, 到底是下流之道。贾老三面露愤慨, 连看都不肯朝门口看一眼,固执地道:“那又如何?”
“意味着这家店的主人——也就是我, ”宝玉松开手指了指自己,格外恣意,“要成扬州城首富了。”
胡说八道, 异想天开!贾老三当即就在心里批了八个字, 面上却颓废起来。这二爷再怎么胡闹,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的。这店已经被他输出去了,现在已经转手,将来如何和他再无关系。
他心里宽慰自己, 然而屁用没有,实际上还是不满意。
宝玉看这人面上涨得通红, 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肯放过他自己。他好笑地摇摇头,招呼着姑娘们进来,等她们对新场地点头了, 豪气地挥挥手,让茗烟去找匠人师傅来,按着她们的要求改。
贾老三在旁边听得一脸菜色,他的宝贝横梁,还有用了几十年的上好柜台!这些东西居然都要改,他第一个不服。
可惜他现在是这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了,就连老鸨都能路过的时候顺便笑笑他:“三老爷莫急,我们绣春坊的姑娘一定让你这个地儿成为扬州城最富贵的地方!”
贾老三:“……”
宝玉忙完了才注意到他,见这个堂叔在一旁意志消沉,宛如死了老婆,难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们不是妖女。”
贾老三扭头看向猫儿一样走路悄无声息的宝玉,摆出一张死人脸,想看这人还能说出什么荒唐的话。
宝玉摸摸鼻子,回想起方才从她们脸上看到的热情似火又单纯如水的笑容,无比肯定道:“是良人。”
怕不是头脑有些问题,贾老三狐疑地看看他。可惜少年素红的衣角自廊前一闪而过,很快就又消失在人前。
贾老三肚子里憋了半天气,按理来说该报复性地笑上好一阵了。他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最终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边抱怨边头疼地敲敲脑袋。
这么多人都交给他盯着,他管的过来么!
让贾老三来主外是宝玉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绣春坊里比较是女子,多少有不方便的时候。他这个堂叔为人古板,身后又有贾家作为背景,意外地适合作为威慑来震吓那些想要乱来的人。又有老鸨在旁辅佐他,两人刚柔并济,反而容易取到奇效。
当然,这只是他的期盼,为了不至于发生大乱子,宝玉让茗烟平时多盯着,他自己则迫于考期临近再度埋头书海中。
外面的事他都已交代,就连七皇子身上的余毒都清了个一干二净。宝玉再无后顾之忧,沉下心思准备迎考。
院试那天风和日丽,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把清晨的扬州城照得透亮。考场周围很是安静,往日随处可闻的吆喝声、杂七杂八的劳作声、评戏哄笑的声音都已不见,只剩下成百上千的考生聚集在门口,有的与同伴结伍,有的手握书本默读,还有的与家中亲人话别。
宝玉就属于最后一种,荣国府三代嫡孙,老太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这次大考,不说京城来了人,就连金陵那边摸不着什么关系的亲戚们也来了不少。
因为前两次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他们在祝贺时都会用上蝉联案首这样的好话。一连听了几十遍,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