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的回答,不夹带任何的私人情绪。
她以前很看不惯沈扶泽的表里不一,但是在这一点上,其实她跟沈扶泽同样的恶劣,只是没有人知道。
她也擅长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藏起来,她会在特定的场合表现出在那个场合需要流露出的情绪,比如说微笑,而当她心里波澜乍起的时候,她却总是可以表现得很平静。
比如说现在。
她继续平静的说着:“你没有做更过分的事,道歉的话就不用了,你昨晚照顾了我,按理说我还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沈扶泽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因为才起床还没打理头发,脑袋也毛茸茸的,分明是很居家很容易亲近的状态,可是她客气到疏远的态度,却让他难以再上前一步。
他以为他已经慢慢的走进了她的心里,现在才发现,他还在她的心门之外徘徊。
三月之期在迅速的缩短,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好像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仍然不在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在意,对他们发生过的事情不在意,对他……不在意。
许景末再度看向沈扶泽的时候,她看到沈扶泽望向她的浅棕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好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她心脏也跟着猛得痛了一下。
毫无缘由的。
沈扶泽很快移开目光,让她怀疑她刚刚眼花看错了。
“今天事情很多,我去公司了。”
沈扶泽丢下这句话走了。
直到沈扶泽离开屋子,直到客厅内关于沈扶泽的气味散得一丝不剩,许景末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她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她在别墅里呆到了晚上,想等着沈扶泽回来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她再回去,可是等到了晚上八点沈扶泽都没有回来。
她给沈扶泽打电话,电话接通,她没来得及说话,沈扶泽快速落下句“在加班”就挂了电话。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后窝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邮件,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扶泽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清晨七点,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墙边接电话,电话那边是唐扬的声音,开口就道:“景末姐,是你吗?老大他出事了!”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快速抓起包包和外套出了门,她换成手机再次拨给唐扬,边走边说着:“怎么回事?”
唐扬说:“今天一大早,有个醉鬼来公司闹事,也不知道怎么混进的公司,见人就嚷嚷着什么垃圾,男的都是垃圾,满口胡言乱语,还正好被老大给碰上。”
“诶,明明这种事情让保安把醉鬼轰出去就行了,但是老大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心情不好,他当即就给了那个醉鬼一拳,谁知道醉鬼身上带了刀,然后,老大就被捅了一刀。”
听到“捅了一刀”,许景末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给唐扬要了地址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医院是私人医院,病房也是单人病房,里面只有唐扬一个人在守着。
唐扬看见她来,跟她打了个招呼后说去买饭就出去了,走之前还顺便把病房门也给带上了。
沈扶泽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他身上穿着病号服,被子只盖到腰部,他衣服下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缠在腰间的白色纱布。
许景末只觉得那一抹白色特别的刺眼。
视线往上,她的目光落在沈扶泽那张英俊的脸上,金丝眼镜没有戴了,那双总是藏在金丝眼镜后方狭长美丽的眼眸露了出来。
不同的是,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中此刻没有了笑意,也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她走进去,沈扶泽没理她,也没看她,依然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她安静的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沈扶泽看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