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跟在杜容芷身后,喋喋不休道,“您也都瞧见了……这能烧的东西早就给烧光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咱们还是……”
“嘘……”杜容芷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皱眉道,“嬷嬷快别唠叨了,我看完了自然会走……”
因傅氏当初是横死,从前她用过的那些衣裳被褥已经全都被人拿出去或烧了或扔了,如今整间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梳妆台抽屉里还歪七扭八地躺着几个胭脂水粉的罐子,几乎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
杜容芷不死心地转了两圈,把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最后意兴阑珊地在妆台前坐下,一边心不在焉地翻弄着那几个瓶瓶罐罐,一边泄气地想,大概真就像安嬷嬷说的,即便有什么证据,现在时过境迁,也很难找得到了……
她心里正默默想着,却在触到一样东西时停了下来。
安嬷嬷在她身后也看不分明,见状不由探头瞧了一眼,随口道,“一个香膏罐子有什么好看的……少夫人还是赶紧随奴婢回去吧,这会子爷跟孙小姐也该回来了……”
杜容芷却没有理她,只拿起那罐子若有所思道,“嬷嬷难道没瞧出来么……这可是咱们家铺子里的东西。”边说边把罐子打开,拿到鼻尖嗅了嗅,果然就有股熟悉的馥郁芬芳瞬间在鼻尖萦绕。
安嬷嬷一愣,看了看罐子上的精巧图案,“还真是!”又忍不住啐道,“这贱人倒是挺会享受——”
“我说的不是这个。”杜容芷拧眉打断,“这不是府里买办置办的……”
安嬷嬷一怔,想了想,“也兴许是她使了钱叫人代买的?”
杜容芷摇摇头,“这香膏是今年年初才开始售卖,就这么小小的一罐就要十两银子,比傅氏一月的月钱还多……你觉得她会拿自己两个月的月例来买这个么?”
虽不说是“女为悦己者容”,可傅氏多年来一直被宋子循冷落却是阖府皆知的事实。且不提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芳香馥郁根本就没有人看,只说像这么个注定一辈子“坐冷板凳”的姨娘,要想在府里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们眼底下有好日子过,每月的花销必定是少不了的。
这样的苦日子杜容芷前世没少过过,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氏生前的处境,也就越发觉得这瓶价格不菲的香膏此时出现在傅氏房里有多么不合常理。
安嬷嬷却没想这么多,随口道,“这事儿也说不准……那贱人素来爱惜容貌,且又一直对咱们爷贼心不死,兴许真就是她省吃俭用给自己买了等着勾引爷的呢!”
杜容芷淡笑笑,“嬷嬷这么说也有道理……”
安嬷嬷见她嘴上虽这么说着,语气里却分明不信,不由奇道,“难不成少夫人觉着这东西有什么不对?”
杜容芷抿了抿唇,迟疑地开口道,“嬷嬷,你说这香膏,有没有可能是跟她交好的人送的?”
“交好?”安嬷嬷皱着眉一脸厌恶,“奴婢可没听说府里有谁跟她交好……”
杜容芷却陷入自己的沉思里,“也兴许,是个咱们都想象不到的人……比如,家里某一位少爷……”
安嬷嬷却被她大胆的言论吓了一跳,“少夫人想什么呢!这话也是能浑说的……”
杜容芷方回过神,不以为然地笑笑,“我也只是大胆设想一下……若不是傅氏自己买的,你说谁会送一罐价格不菲的香膏给一个年轻女子呢?”
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女子……
安嬷嬷听她说得好像确有其事似的,心里也忍不住有点犯嘀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您是在怀疑……傅氏跟三少爷……”
杜容芷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嬷嬷想什么呢……”她忍俊不禁道,“不过还别说,你这话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安嬷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讪讪道,“还不是少夫人故意引着奴婢往这上头想……”又禁不住催促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