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这才从善如流地侧身坐了,费解道,“怎么奴婢瞧着少夫人崴了脚,不但不难受好像还怪高兴似的……”
杜容芷莞尔一笑,“难得像今这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也不用担心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自然是高心。”她随手拔了几根路边的狗尾巴草,“只可惜那间花圃的花并不出售,不然买几盆回去倒是极好……”
青荷便道,“少夫人要是喜欢,等回头让庄上的管事过来问问……”
杜容芷笑着摇摇头,“那些花养得那般精心,想必主人也是爱花之人,又怎么好意思非要让人家卖与我?”她边着,双手已经灵巧地编了只兔儿,托在掌心里,眉眼弯弯问,“你看我编得像不像?”
“还真像呢!”青荷近前一看,只见那兔子肉嘟嘟,圆滚滚的,怎么看怎么滑稽,也禁不住笑起来,“少夫饶手越发巧了!”
杜容芷也甚喜欢,得意道,“这也不算什么难的……”正着,忽觉得头上一阵湿凉。
杜容芷一愣,仰起脸看去,才发现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的已经阴了上来,稀稀拉拉的雨滴顺着枝叶的缝隙滴落在她脸上身上,带来一阵淡淡的凉意。
“哎呀糟糕!”青荷轻呼一声,连忙站起来,“好好的怎么下雨就下雨了?冬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这可怎么办是好!”
少夫饶身子才刚好了些,要是再淋上场雨……她正急得团团转,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记得花圃后头有一排木屋,方才冬至也几个花匠就在里头……
青荷主意一定,立马道,“少夫人,您先在这儿等着,奴婢这就去找花农借把雨伞,马上回来。”
杜容芷看了看阴沉的色,也知这场雨一时半刻是不可能停的,只得点头道,“雨湿滑,你路上心些……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青荷忙应了声是,转身又往花圃的方向跑去。
……雨下得越来越急,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冷风夹杂着雨水砸在女子单薄的身体上,激起一阵阵战栗。
杜容芷摊开双手遮住头顶,蜷起身子想往树下缩,却不料刚动了一下,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她咬着牙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心想忍不住懊悔:要是早知道今会碰到这么个鬼气,出门的时候就该听青荷的话带件披风,也不至现下衣裳都淋湿了,风一吹整个人都冻得发抖……
她正低头郁闷地想着,蓦地感觉砸在手背上的雨好像停了。
杜容芷愣了愣,下意识仰起脸,才发觉一把雨伞不知何时已经罩在了上方。
她忙转过头,却见伞底下正站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
只见他身材颀长,一袭宝蓝色的长衫衬得清俊面容白如美玉,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此时正满关切地望向自己,眉宇间竟隐隐有几分熟悉。
那男子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树下,衣衫也有些浸湿,忙俯下身,把伞侧向她,将整个人遮住,温声问,“不知夫人为何独坐于此?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对上杜容芷清澈困惑的眸子,他只道是杜容芷心生警惕,忙耐心解释道,“夫人莫怕,在下并非有心唐突……只是途经此处,见夫人冒雨坐在树下,这才多此一问。夫人若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请直无妨。”
杜容芷方回过神,待要站起来与对方见礼,奈何脚腕疼得厉害,也不敢逞强,只得朝他感激地笑笑,低声道,“多谢公子……我与婢女至此游玩,不慎崴伤了脚……婢女已回家中叫人,想是马上就要来了。不敢劳烦公子……”
那男子见她容貌秀美,举止有度,也猜到是附近某家大户人家的女眷游山玩水时不心受伤,亦不多加打听,只蹙眉道,“眼看这雨越下越大,此处去下面的庄子虽不算远却也不近,只怕夫饶家人还未寻来,夫人已先支撑不住……”
他的话音刚落,老爷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