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皱眉看过去,吓得傅静柔小脸一白,连忙跪到地上,“妾身,妾身一时没有忍住……求大少爷,少夫人恕罪。”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向宋子循。
杜容芷则已经另换了盏茶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吃着,听见动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自打傅氏前几天闹肚子疼,她就免了她的请安,可这贱人偏要出来折腾,怪谁呢?
宋子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是做不得这些,以后就不必出来了。”
傅静柔一怔,眼眶登时红了,憋着嘴又不敢哭,只委委屈屈哽咽道,“爷是不是生妾身气了?妾身也不想啊……可肚子里的小少爷……”
宋子循忍不住有些烦躁。
他实在不喜欢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可对一个还怀着他孩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似乎又不能苛责生气……
“没生气,”宋子循一脸平静道,“只是怕你吃不消而已。”
傅静柔这才收了眼泪,忙展颜道,“谢谢爷关心,妾身这胎才四个月,且小少爷一向十分健壮……妾身吃得消的……”
一旁站着的园园暗自翻了个白眼,青荷也默不作声地挪回杜容芷身边。
杜容芷却好像这时候才如梦方醒,她放下茶盏,笑吟吟道,“妹妹好好的怎么说跪下就跪下了?爷方才那般说,也是心疼妹妹跟妹妹肚子里孩子的缘故……你再如此,倒好像是咱们爷的不是了呢。”
傅静柔微怔了怔,抬头正对上杜容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下不由一凛,再看宋子循抿紧嘴唇,面上隐隐已经透着些许不悦,也不敢多说,忙就着琥珀的手臂站起来,唯唯诺诺道,“妾身不敢……”
杜容芷勾了勾唇,没再理她,只含笑问宋子循,“爷再要吃些什么?傅妹妹身子不便,不如妾身为您布菜。”
宋子循本来还想跟杜容芷闲聊几句,被傅静柔这一闹也坏了兴致,遂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我已用好了。”说罢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起身便要出门。
杜容芷见状也紧跟着起身,才送他到花厅门口,便听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不用送了,趁这会儿天色还早,回去补个觉。”
杜容芷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看他,见宋子循眸色幽深,里面似是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暗暗涌动,于是轻声一笑,俯身道,“是,大少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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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打发走了装可怜装上瘾的傅静柔,杜容芷才在榻上眯了一小会儿,便又起身去了景晖苑给宋老夫人请安。
饭后几位夫人陪着老夫人闲聊,说起近来如何筹备宋子熙的婚事,又要给下人赶制婚礼时的新衣,不知怎么话题竟引到一种名叫流光锦的锦缎上。
杜容芷从前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料子,一时好奇,也跟着问了几句,宋老夫人便笑呵呵着讲给她道,“我约莫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不知给裁了多少条流光锦的裙子……那裙子穿在身上温凉舒服就不必说了,更妙在举手投足之间,那裙子上便如有月光流动似的,流光溢彩,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宋老夫人因想起来,便吩咐大夫人,“我记着咱们家库房还有几匹鹅黄和浅碧色的,最是适合她们这些小孩子了……你也一并找出来,给循哥儿媳妇跟岚姐儿裁衣裳穿。”宋老夫人说着,和蔼地拍拍杜容芷的手,“我瞧着芷丫头穿鹅黄色衣裳就顶顶好看,她长得本就白净秀气,如此又越发的起脸儿,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杜容芷抿嘴儿一笑,挽着宋老夫人甜甜道,“就知道祖母最疼孙媳了。”
宋老夫人看她素净小脸上笑容澄澈灿烂得如孩童一般,不由想起先前听到的闲话,便问她,“我听丫头们说,傅氏前两日肚子疼,闹了挺大动静,连循哥儿也过去了?”
杜容芷笑容一顿,轻轻“嗯”了一声,“当晚请了几位太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