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柔被领下去梳洗,人前脚刚走,就听外头丫头禀报,说二少爷求见。
宋子熙进来时脸色十分苍白,脚步都有些虚晃,他目光恍惚地扫了眼地上没来得及收拾下去的碎茶碗,“噗通”一声在大夫人跟前跪下,满脸愧疚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德行有亏,柔——傅氏也是被儿子逼迫的,求您,求您放过她吧……”说着头重重地磕下去,在安静的屋子里接连发出三声清脆的响声。
“你逼她的?”大夫人冷笑一声,看着他痛心疾首道,“熙哥儿,打从你还没记事,母亲就把你教养在身边……咱们做了这么些年的母子,你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以为母亲会不知道么?”
宋子熙眼眶一热,“母亲……”
大夫人红着眼叹了口气,“你天性纯良,打小就是个宽厚磊落的好孩子。要不是因为如此,母亲又怎么会把娘家千娇百宠的侄女说给你?”大夫人一顿,指着他怒道,“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当你跟傅氏苟且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未过门的妻子,可有想过傅氏是你大哥的女人!弟占兄妾,你是存心要把咱们国公府的颜面都丢尽了么?!”
“母亲,”宋子熙悔恨交加,“求您,求您别说了……儿子知错了!”
大夫人冷嗤道,“你若当真知道错了,就该悬崖勒马,而不是屡次三番受傅氏挑唆,跟她偷情私会,更纵容她作出混淆国公府血脉的丑事!”
宋子熙猛地抬起头,清隽的脸上面如死灰,他嘴唇抖了几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才听他艰涩地开口道,“是……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鬼迷心窍,觊觎傅姨娘……儿子对不起大哥,更对不起姝言表妹……不管母亲如何责罚,儿子绝无半句怨言……只求母亲,饶过傅氏吧!”宋子熙说着,郑重地对着大夫人磕了一个头。
“你——”大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好,那我问你,你要如何负责?”
宋子熙低着头,“儿子会向大哥负荆请罪……至于沈家表妹,是儿子负她在先,若是,若是表妹后悔了这门亲事——”
“胡闹!”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宋子熙,你到底搞清楚状况没有?!你现在可是跟你兄长的女人乱伦,你以为也如你们小时候挣一本书抢一个玩具一般,夺过来说声对不起就算了?!你,你好糊涂啊你!”
宋子熙本就是性情和软之人,今日又发生这么大变故,心里早已六神无主,此时被大夫人冷声呵斥,便连原先强打起来的精神也瞬间土崩瓦解,不由落下泪来,“母亲,儿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每日每夜,儿子心里都备受煎熬,可,可表妹已经跟了我,我如何能负她……”说着把脸埋进袍子,无声哭了起来。
大夫人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身影,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屑,幽幽叹道,“……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愧疚懊悔也都为时晚矣,还是想想如何善了才是正经。”大夫人说着,如慈母一般上前拉起宋子熙。
宋子熙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母亲……”
大夫人微微颔首,无奈道,“母亲若是当真不维护你,你以为你此刻还能好好地在这儿跟母亲说话?”大夫人叹了口气,“你虽不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可在母亲心里,你跟澈哥儿都一样是母亲的孩子。母亲又怎忍心让你被丑闻所累,一辈子在世族中抬不起头来?”
一席话说得宋子熙又是感激又是自责,忍不住就热泪盈眶。
却听大夫人继续道,“方才傅氏已经承认,是她暗自给循哥儿下药,才会误害了你……”她不无责备看了宋子熙一眼,“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和软,明知那傅氏心术不正,竟不早些禀告长辈,只知道一味可怜纵容她,才会到闹到今天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更是棘手异常——”
大夫人顿了顿,忽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