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林涧含笑望着林黛玉。
对上林黛玉疑惑的眼神,林涧微微笑道, “援军另有其人。”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 林黛玉可不愿再听林涧卖关子了, 林涧没明说, 她依旧追问:“夫君带兵驰援都中,那细水营又有谁来驻守呢?倘或这是如是教的调虎离山之计,营中又当如何应付呢?”
林涧笑了笑,直言答道:“我至都中驰援, 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纵今夜不出事,我也是要这个时辰入京来的。今明两日最易出事,我若不在都中看着,我也不能放心。但我来了都中,便有玉儿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问题存在。所以, 便得找一个人做那黄雀方好。”
“要说这黄雀倒也着实不好找。既不能让人察觉, 还得做得成那个出其不意的黄雀, 替我守得住细水营才行。”
林涧含笑告诉林黛玉,说他请来的这个援军不是旁人,是林黛玉也认识的人。
“便是贾琏。”
林黛玉听见贾琏这两个字,初时怔愣,随后又觉得这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偏偏在情理之中。
贾琏在去年年底就离京往北边军中去了。
贾琏当初还想在都中多盘桓几日, 甚至还想着把平儿扶正了再走,但同林涧一番谈话,贾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平儿谈过之后,在家收拾了两日就到北边军中去了。
林涧将贾琏送到北边军中去,即便贾家曾经在北边军中有些根基,但林涧也没让贾琏动用那些人脉根基,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没给贾琏太多的帮助,除了将贾琏送到前锋营中去当一个小将官外,林涧没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本来送贾琏去北边军中,就是为了让贾琏历练一番,能得些军功熬些资历的。从一个前锋营的小将官做起,也确实适合贾琏的身份,贾琏也没让林涧失望。
大半年的时光,贾琏跟着前锋营打了几场仗,由兵部嘉奖得以升迁,如今也是前锋营的能掌千余兵丁的副将了。
北边军中换防,林涧需要一支奇兵作为出其不意的援军,林涧就将贾琏作为换防回来的营将,同细水营整个换防调换,如此一来,贾琏也就成了林涧深藏不露的援军了。
“我将细水营的人都带至都中增援,营中空虚,那如是教的暴徒必定趁乱作祟,我也不能叫他们得逞。贾琏一早就得了兵部换防的命令,悄悄就上路了。我想着都中这两日难免出事,叫他早些启程的,左右换防的手令是要到他跟前去的,早些启程也无妨。我路上就收到消息了,贾琏带人已到了细水营外埋伏着,想来那边如今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了。”
林涧同林黛玉将事情解释清楚,见林黛玉轻吐一口气的模样,忍不住将轻抚她脊背的手往上移了移,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又凑过去极其自然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才温声又开了口。
“我听吴叔说,你叫人带了二嫂他们去堡垒躲避,自己却不肯过去,带了小陈在这里坐着要等援军来。玉儿,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我晚来一刻钟,他们就要攻到内院中来了。”
林黛玉定定望着林涧,轻声道:“你不会的。夫君,我一直相信你。”
相信他即便远隔千里之外也能运筹帷幄的睿智。
相信他不会允许她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相信他说话算数,他说会有援军驰援都中,就一定会有。
她望着林涧比夜色要明亮数倍的双眸,“吴叔他们在前院浴血奋战,为保将军府不惜奋力拼杀,我若躲到堡垒中去,又将他们的付出视为何物呢?如若爹娘在此,也必不会丢下他们自己去躲避的。就算有危险,就算他们会攻到内院来,我也要同吴叔他们一起。纵我手无缚鸡之力,也要尽我的一份心。”
林鸿总说林涧是个混小子,热血沸腾少年心性,做事出格大胆,如今林涧听见林黛玉这番话,倒觉得这话放在林黛玉身上竟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