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仿佛陷入一片黑暗混沌,无论怎么用力,脚始终踩不到地面。
时间和空间在此都失去了意义,能让人濒临崩溃的虚无死寂,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冥府。
所以他这是,被砸死了?
冥府好地方啊,不知道有没有孟婆和奈何桥。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九尾狐,是要去人道还是畜生道?
胡思乱想间,胡以白感觉头被拍了一下。
耳畔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以白,你这小子怎么还睡上了,给你买的蛋糕起来看看。”
胡以白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老家的沙发上,身后挂着一张泛黄的结婚照。茶几上摆着蛋糕,还有几道卤菜店买的小菜。
连盘子都没有,直接在塑料袋里装着,就这么摆在上面。
他看着蛋糕上用鲜红的草莓酱画的数字6,抿了抿唇角。
父亲催他:“看啥,拿刀自己切!”
胡以白看着对面的父亲笑了笑:“不着急,您先给我唱个生日歌吧。”
父亲一愣,笑骂句臭小子屁事真多,但还是给他唱了,不等唱完就被胡以白一蛋糕扣在脸上。
迎上父亲错愕的眼神,胡以白在纸巾上抹了抹手指,冷淡点评道:“你唱的太好了。”
父亲:“……”
事实上他父亲唱歌从来就没在调上过。
六岁生日那天,他以买蛋糕为由,让胡以白告诉他妈妈的钱包藏在那,之后拿着钱包赌了一晚。
他坐在门槛上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自己的生日蛋糕。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过生日了。
看着眼前的幻境渐渐消失,胡以白感觉自己的双脚终于踩在了地面上,仿佛游荡在黄泉中的孤魂,终于摆渡到了彼岸。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寒冷。
露在外的手足宛如被数千万条铁链缠绕,紧紧将他束缚在冰面上,铁链上仿佛还有密密麻麻的倒刺,稍微移动,便是骨肉分离般的痛楚。
曾经去藏区支教过的胡以白很清楚,这是被冻伤了。
而且自己被压在雪下这么久,四肢不回血,如果再不想办法爬出来,冻伤会越来越重。
想到这,他先用左臂试探了一下头顶的雪有多重,结果手肘都要撞骨裂了,头顶的雪也没颤动一下。
胡以白皱着眉,缓缓放下手缓一缓,难道这上面还压着石板?
如果只是雪不该这么重的。
这时他忽然听到身边有什么在嗡嗡蜂鸣,胡以白一愣,继而惊喜的喊了声:“异雀过来!”
一般剑修的剑在结丹之后,才会逐渐生成剑灵。
而异雀却是一把从铸造之日起就自带灵识的剑。
当年原主从青丘法器库将他拿出时,数次被异雀的剑灵灼伤,俨然蛰伏其中的剑灵不愿认这个没用的主人。
后来青丘帝君直接施法将剑灵强行封印其中,原主才得以将其拿在手上。
虽然封印之后剑灵不会再伤人,但是其威力也消弱了大部分。
原本能开山劈海的绝世神剑,如今只能勉强帮他凿个冰块了。
想到这胡以白再次懊恼自己的修为不足,等出去必须赶紧去找无上心法。
不然他这趟雪崩是白挨了。
他被压住的空间十分有限,等异雀咣当咣当凿了半个时辰,胡以白终于感觉头顶那块松动了一点。
他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增量符贴在手上,牟足劲一推,一口气将头顶这一块大石头推开。
有了这一个突破口,剩下的就好办许多,等胡以白化成真身,缩着九条尾巴从洞口钻出来时,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疼得好想在地上滚两圈。
正当他打算化成人形穿衣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这是掉进了一个石窟。
一个高不可及的石洞悬在头顶,宛如倒扣的漏斗将此处罩住,四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