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还那些赌债,就从你身上骗钱,现在落到这个下场,都是我活该……”
说到这里,他动了动脸皮,干脆用裹着纱布的手去扇自己的耳光,边扇边道:“我活该!我废物!我活该……”
“哎!哎!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哟!”旁边病床,照顾丈夫的中年女人见状,忙阻拦道,“有话好好说,你打自己干啥子!”
冯建军愧疚道:“是我鬼迷心窍犯了大错,我这外甥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屋里清醒着的病人跟家属都把目光落在路宁身上。
路宁笑着说:“看我做什么?”
中年女人欲言又止:“小伙子,都是亲里亲戚的,你舅舅也可怜,不然你就原谅他吧。”
路宁看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冯建军,往他身边走一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淡淡说:“真以为甩几个巴掌我就能心软了?”
冯建军说:“宁宁,舅舅只是想让你消消气。”
路宁笑了笑,也不想跟冯建军再兜圈,直接将人拆穿说:“你不是想让我消气,你只是怕了自己残疾,没人给你付医药费,后半辈子也没人照顾,所以才来讨好我。”
“你这人好吃懒做,烂赌无数,即使被剁了手指,可也本性难移。况且除了那些赌债,你先前公司破产后的债额也还欠了不少吧?法定还款期限好像快到了?”
“……”冯建军脸色剧变,面皮扭曲。
而原本要替他劝话的女人见状,面色尴尬地退后几步,悄无声息地远离了冯建军。
冯建军忽然说:“宁宁,舅舅就只剩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不管舅舅啊!”
路宁说:“母亲我走后吃不起饭,上不起学,那时候你怎么就没来管管我的死活?”
他这声质问是替原身。
但对于冯建军这种人,这声质问有跟没有都差别不大,这并不会让他们有一丝忏悔,更何况是诚心悔改。
果不其然,冯建军见路宁对他毫不心软,终于装不下去,脸色顿时变得扭曲无比。
心虚而愤恨下,他用包着抄起纱布,仅剩三根手指的右手,瞬间抄起床头桌子上的暖壶,朝路宁的脸上猛地甩过去。
“去死吧!”
暖壶里是中年女人从热水房里刚接来的开水,滚烫滚烫的,被泼到脸上不得去半条命么!
她尖叫一声,吓得比瘫在床上的老人打了个哆嗦。
路宁在女人的尖叫声里动作机敏地躲开袭来的暖壶。
整个壶身全部撞到墙上,暖壶炸开,热水撒了满满一地。
他眯着眼,看了看四周被吓坏的病人跟家属,淡淡说:“看来舅舅不太欢迎我,那我还是走好了。”
他作势要离开,却被旁边的中年女人冲过来拉住,带着浓浓的后怕说:“不,不行,不能让他在这屋里住下去了!他是个疯子!”停顿几秒,她抓紧路宁的袖子,干着嘴唇道,“你是他外甥,能不能给他转病房啊……”
路宁笑笑,面色非常和煦地对女人说:“大姐,这怎么行?我舅舅就算性格是暴躁了点,可他身体都这么差了,你们又是同住一屋的病友,也体谅体谅他呗。”
中年女人表情一僵。
路宁扯开他的袖子,冷漠地瞥了眼躺病床上气到直喘粗气的冯建军,扯了扯嘴角:“舅舅再见。”
他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瘫痪老人的儿女还在走道上争执不休,病房内,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丈夫的床往墙角推了推,又把床帘拉的死紧,再不敢跟冯建军多说一句话。
混着难闻气味的病房内,甩出暖壶的冯建军已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随着路宁离开,他的气管宛如一个陈旧地破风箱,嘶哑抽吸,嗡嗡作响。
也是在这时,冯建军突然惊恐地察觉到——
他的右手,在用力之后,好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