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看他一眼,垂眸打量着脚边的大理石纹路,低声说:“我来找向北。”
佣人有些犹豫地看向屋内。
路宁:“可以让我进去吗?”
佣人赶忙让开:“可以、可以!宁少爷快进屋!”
老宅内,客厅里的气氛不怎么好。
郑向北靠坐在沙发上,眼底一片青紫,脸颊也冒出些许胡渣,面色颓唐,显然是一夜未睡。
他在局子里被关了一整晚,又是被审又是被逼写检讨书,因为行迹太过恶劣,还差点荣登当地日报头条,要不是郑父托了关系压下去,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
“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郑母红着眼睛,使劲拍着郑向北的胳膊,“你都坚持三年了,就差这十天半月的时间,怎么就忍不了!”
郑向北脸色铁青,烦躁说:“我也没想到蒋至南给的东西那么烈性,再说谁又知道孟家小少爷能正好撞我怀里啊!”
郑母愤愤说:“我看那孟家小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专坏咱家好事!这下可好,那个路宁估计有的跟你闹了。”
“路宁那儿闹不起水花,我哄他两句准能哄好。”郑向北皱皱眉,对路宁那边浑不在意。
倒是他又想起孟小少爷,想起对方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那样儿,心底禁不住带起一片火热,鬼使神差道,“妈,你也别说孟黎,他那也是不小心喝了加了料的酒,我跟他就是不小心凑一起了,谁也没想到。”
郑母瞪他一眼,声音尖细:“怎么!跟他睡了一觉还睡出感情来了?你不看他都害你进警局了,还替他说话!难道你看上他了?!我可告诉你……”
“妈你别说了!”
郑向北听着头疼,打断郑母。
郑母见儿子不愿搭理自己,被气回到屋里。
郑向北心烦意乱,打算出门散心。结果刚站起身,就看到被佣人带进屋的路宁。
少年一瞧见郑向北,眼圈就一红,紧抿的嘴唇泛着一片白,倔强的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郑向北初时没在意,随口喊了声“宁宁”。
“是郑叔叔喊我来的。”路宁声音沙哑,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叔叔告诉我,说是我误会了你,现在我来,是想听你亲口说。”
郑向北犹豫半晌,苦笑一声:“你想听我说什么?如果是昨晚的事,我只能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跟孟黎之间只是意外……我跟他都中招了,是蒋至南在包厢酒水里加了料!”
路宁茫然:“是这样吗……”
郑向北轻哄他说:“昨晚真的只是意外,宁宁你要信我。”
路宁闭了闭眼,轻声问:“那孟黎说,是郑爷爷拿郑家继承人的位置逼你,你才不得不跟我跟我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
郑向北面色一变:“没有的事!”
即使他心底正如孟黎所说,的确是因为关系到他继承人的身份才让路宁跟在自己身边,可这又怎么能说出口?
连忙做出受伤的样子,郑向北沉痛道:“路宁,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我们的爱情?只凭孟黎随意一句话,你便这么怀疑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路宁神色微动,似是有些动摇:“可孟黎他……”
“是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事到如今,郑向北绝不愿在这个时间点上让路宁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咬咬牙,编出谎言,“其实他早说过喜欢我,可后来被我拒绝了,也许是昨晚的意外,让他以为有了插足我们感情的机会,所以才那么胡乱编造了那段话!”
路宁缓和了表情,忍不住问:“真的吗?”
郑向北苦笑:“我为什么要骗你?”
路宁眨了眨眼,有泪花在眼角打转,越发显得少年人单薄可怜。
郑向北看着他,声音温柔:“别哭啊宁宁。”
像是一颗枯萎的花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