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的陈乐天和李萱儿,坐在床边,两两相望。李萱儿自然是没有陈乐天皮厚,无法长时间保持对视,低眉道:“乐天哥哥你刚刚好吓人,我以为你疯了。”
陈乐天道:“我知道,我还差点杀了你,我要是真杀了你,我得去找柳师拼命。老柳啊老柳,你心真狠。”说不清是该感谢柳师还是该痛恨柳师,从所造成的事实来看,他应该感谢柳师,但从风险上来看,他绝对应该痛恨柳师。
李萱儿劫后余生脸上还有泪痕:“老师们肯定有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啊,现在好啦,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我没事的。”
“你放心,你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现在暂时报不了,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陈乐天摸摸李萱儿的头。
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夜色。明月如银盘挂在天上,他双眼凝视,竟然能看见天地间流转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的透明色,如烟气一般飘在空中。他张开嘴一吸,几缕气息随着呼吸钻入嘴中。他觉得气海脉海中的那个小水坑里的水又多了点。再吸一口,那天地气息就再也不往他口中进,只自顾自的缓缓流淌、如轻烟飞扬。
陈乐天喃喃道:“看来这气息虽充盈天地,但也不是无止境的被人索取的,还是要努力啊!”
李萱儿听不明白陈乐天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好事,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乐天哥哥,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我就走啦。”
陈乐天严肃道:“万万不可走,万一我又发作起来怎么办?这样,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李萱儿道:“那怎么行,你睡床,我打地铺。”
陈乐天当然不同意,先是换了套新的被褥让萱儿睡,然后再在书房的地上给自己铺好被褥。
吹了灯,两个人虽然不在一间房,但房间相通,两人实际的距离只有一丈,彼此说话都能听见。不过陈乐天看已经很晚了,说了句‘萱儿快睡’,然后就不再说话。
这一觉,李萱儿没睡好,总是睡不着,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一会快一会慢,后来快天亮了才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陈乐天发狂的模样,她在梦里心疼的又大哭了一场。
陈乐天倒是睡的像头死猪,梦里天地间全是浩然正气,他如鲸吞般一吸,然后整个人间的正气全都被他吸到腹中。接着,他一个跟头翻到了柳师面前,质问柳师为什么将萱儿置于危机中?柳师却不回答,一掌就把他给打翻在地,还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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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雪,天越来越冷。
一老一少两个光头和尚披着晨曦,走入了汴京城。老和尚已经很老了,满脸皱纹鹤发白胡银须,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了,脚上蹬着一双破草鞋,身上的袈裟虽旧,但洗的很干净,一双浑浊的眼睛偶尔闪过几点光芒。小和尚大概十五六岁,剑眉星目,倒是英俊的很。要是去掉青褐色袈裟换一身衣裳,再戴上顶帽子,那肯定能吸引很多汴京城姑娘的目光。
老和尚估计是行的有些累了,四下看看,想找块没人的地方坐着歇歇,但天河大道两旁都是做各种生意的商家,人来人往,哪有空地。“汴京城果然是天下之心,人也太多了…”老和尚叹道。
说着,老少二人往偏僻点的小路上行去,转过弯来,看到一座小桥,附近人较少,二人便在桥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英俊小和尚拿出水壶,恭敬的递给老和尚:“师父,喝点水。”
老和尚喝几口又递还给小和尚,道:“觉远啊,这一路行来,路途都记住了吗?”
小和尚摸摸自己又白又光溜的头,在心里默念一遍途经的的地方,确定都记住了后,才点头道:“师父,我已全部记住了。”
老和尚呵呵笑道:“傻觉远,记个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这么认真。咱们这趟出门可是瞒着主持方丈的,回去后不管方丈怎么责罚,都不要招供是我提议的知道吗?”
“觉远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