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麦斯感受到了被欺骗的愤怒。
他就知道,两个年轻男青年那么黏黏糊糊的相处根本就不正常!
什么普通朋友!明明早就……
不对。
戈麦斯摸着自己满是胡子的下巴。
那时候wujiu是学校教授,但是封照野还是学生。会是因为这个问题才避嫌的吗?
可刚想到这里,戈麦斯就又想起这俩当着自己的面,黏黏糊糊喂饭的样子。他们根本大方得很!根本没有避嫌!
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可他身旁就坐着雅科夫列维奇。雅科夫列维奇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戈麦斯摸着胡子的手都慢慢放下了。
一顿饭吃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吃完了心里那点火气也散了。
到底还是小朋友么。他们年轻人谈恋爱,像自己这种成熟、稳重、见多识广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知道他们那些花哨的搞头。
戈麦斯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懒洋洋地招呼道:“明天要一起在楼里逛逛吗?”
德沃克奖因为有设立艺术奖的关系,后续几天的学术分享会议就比麦田奖与马缇契卡奖要热闹得多。
大量受邀而来的艺术家都在一至三楼开办自己的作品展会。音乐家带CD,文学家带出版书,画家们则是各种各样的画作。
作品们平静又喧嚣的占据了酒店一到三楼的各种展厅。就连户外都举办了某先锋艺术画家的作品展。
数学家们则相反,他们的学术交流更多集中在酒店的中层位置。其他楼层则安排了物理与化学的汇报厅。
在戈麦斯看来,这座酒店在未来一周都是一座大型游乐场,可以让他从上到下玩个遍。
景长嘉也有一些想听的报告,于是两人愉快约好,决定一起去听几场学术报告会。
雅科夫列维奇分明吃得高兴,但依然一脸严肃。
景长嘉等到他搁了勺子,才笑眯眯地开口邀请:“雅科夫先生要一起吗?那个有关希尔伯特空间的特征向量的研究,有点意思。”
“不去。”雅科夫列维奇一口拒绝,“那些都没什么意思。你如果有空,应该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霍奇猜想上。在霍奇猜想上,你已经很久没有进展了。”
景长嘉眨了眨眼,无奈笑道:“确实很久没有深入研究过了。”
戈麦斯挺直的脊背慢慢缩了起来。他像个害怕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缩在沙发里当鹌鹑。
但雅科夫列维奇已经认定他不太聪明,所以也不想关心他的研究进展。
得了景长嘉的回答,雅科夫列维奇点了点头:“我回去了,你男朋友做饭再叫我。”
景长嘉哭笑不得地应了:“好。”
雅科夫列维奇回了房间后,拉开了电子窗帘就把门卡拔掉了。日光的余晖铺洒在房间中,他坐在窗边盯着远处反射的光一动不动。
夕阳终于沉沉落下,
次第亮起的路灯照亮了远处的长街。雅科夫列维奇依然维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过。
直到户外的喧嚣也变得寂静,连漫射的光源都照不进房间里。雅科夫列维奇在黑暗中如同一座雕塑。
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异常活跃,那些落在纸上的灵感碎屑,在漆黑的午夜里闪着萤火虫一般的光辉。他只要捉住任意的一只,就能把数学再往前推进一步。
但那些萤火虫与他并不在同一个维度里。他还需要思考得更深刻,还需要用数学将捕网编织得更加细腻,才有可能捕捉到其中不那么强壮的一只。
月亮缓缓沉下,太阳再一次的升起。远处熄灭的反射光被阳光点亮,晃得雅科夫列维奇双眼一花。
他漫游的深思终于收了回来。
楼下的户外画展又开了起来,许多年轻人呼朋唤友的游走在设计精巧的展台中。雅科夫列维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起身关上窗帘,倒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