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的人。
这是他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
会保护他、教导他、为了他拼命,为了他……去死的哥哥。
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啊?杨以恒想,我只是想吓吓他。他只要肯低头,只要肯低头……
他们依然可以像小时候一样。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
没有那么多事,没有那么多责任,当然也没有那么多人。哥哥只需要陪着我就好了。
明明我才是最需要哥哥的那一个。
明瓦中麦穗摇曳,年少的云中郡王双眸如星,比明月更皎洁。
我才是最需要哥哥的那个一个……
你又何必,去照亮别人呢?
杨以恒咬紧了牙关。
嘉哥,你怎么能那么从容?杨以恒想,你一贯都那么从容。
从容地走向他,从容地离开他,从容地对他视而不见。
怒意渐渐漫上脸颊,杨以恒心中的邪火还没来得及燎原,他就听见了景长嘉的话。
那怒火顿时一消,随即更汹涌的涌了上来!
一双眼被火烧得灼灼,苍白的面色竟然溢满杀气:“他受了重伤,那些人笑什么?!”
难怪他哥哥飞升后的面色会那么苍白,难怪他看起来一直病弱。
原来是因为他受了伤!
嘉哥飞升成仙,不该最安全不过么?怎么会在天上受伤?
这些神仙……
“都是一群废物!”
王公公原也陪着在看明瓦,被他一嗓子惊得回了神,连忙低声劝慰:“许是因为殿下身体都大好了,所以才没有再担忧。您是知道殿下的性子的,他不爱别人提这些。”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云中郡王脾气也倔。他既不在乎自己受伤,也不爱别人提他受伤的事。在他面前当做不知道久而未愈的老毛病,才是最好的。
杨以恒面色稍霁。他绷紧了嘴唇,仰头看着神采奕奕的景长嘉,没有再说什么。
他安安静静地听景长嘉感谢学校,感谢组委,心下百无聊赖。可看着景长嘉,他又高兴得很。
也就只有他嘉
() 哥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大概是北疆真的太苦了,杨以恒心想,否则以嘉哥万人之上的身份,什么样的供养都是应该的。
他们应当感谢嘉哥选择了他们。
万里之遥的景长嘉若是知道他这么想,估计会扇他。可偏偏,杨以恒许多神经病心思没人可以理解,但这个想法,却与许多人不谋而合。
神烈村的村民们排排坐在田坎上,听见景长嘉的话,就有人大着嗓子说:“怎么神仙也要去学堂。”
“郡王爷还感谢学堂的老师。郡王爷这种身份,不应当那些老师感觉荣幸吗?”
他给京中的高门大户送菜,可是见过许多人家给自家千金请宫里嬷嬷教导。那些嬷嬷因着教导过宫里的贵人,走到哪里都被人看重。那教导过云中郡王的老师,岂不是更不得了啦?
“我要是郡王爷的老师,我出去收束脩,都要多要几两银子。”
有人顿时笑了起来:“那些读书人不要银子,银子俗了。”
“随便什么呗。左右我都教过郡王爷了,塑个金身也尽够了。”
金身啊……
田坎边的百姓们咂吧咂巴嘴,觉得天上的云中郡王虽然没有金身,可那光落在他身上,也和金身差不多了。
他们郡王爷,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在京城的时候。
鲜衣怒马少年郎,是他们最喜欢的贵人。
现在也不仅仅只是他们的贵人了。看看这满天神佛妖怪的,有谁不喜欢他?
所有人都在听他说话,所有人都在为他欣喜。
有人扯了根草根放进嘴里嚼着,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是滋味。
“郡王爷反正一贯都待人好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