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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诫请高家帮忙去招远一探虚实, 赵瑀知道这事,但看高太太的意思,她似乎被蒙在鼓里。

所以赵瑀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讶然道:“真的假的?”

高太太拼命点头。

“这事太大, 你别声张, 我也不敢和你保证什么,得空我先和我家老爷提一提。”赵瑀再三嘱咐道, “千万别漏风声, 如果真的有矿,这么大一块肥肉,肯定会有人来抢。”

事关自家利益, 高太太知道轻重,忙不迭应道:“您放心, 除了我家那口子外没人知道。说起来好笑, 他总往胶东跑, 一去就大半个月不见人影, 我还以为他养外室了呢!差点儿拿刀活劈了他, 他怕了, 才和我说的。”

赵瑀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河东狮, 高掌柜的拐杖还拿得住吗?”

高太太脸一红, 赧然道:“不瞒您说, 我没出阁时,也是脸皮薄的姑娘,略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自从嫁给他……唉, 干买卖的人,逛花楼吃花酒,这些都是难免的事。我若不再厉害点,他还不定抬几房妾室!”

说罢,她不无艳羡叹道:“还是您有福气,李大人这样大的官,愣是连个通房也没有,如今您又是一举得男,当家太太的位置做得稳稳的,谁提起您,都羡慕得紧呢!”

从“声名狼藉”到“人人艳羡”,赵瑀也有些感慨。

被赵家逼着自裁的场景,已变得遥远模糊,现在回想起来,心中波澜不惊,怨恨不平竟消散不少。

还不到两年的时间,自己的境遇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早已成为人们口中笑柄的赵家,也不知有没有后悔与李诫交恶,定是会的,只怕赵老太太的肠子都悔青了!

她的猜想并没有持续太久,满月酒过后,她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信是赵老爷写的,说赵老太太身子骨不成了,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看重外孙,让赵瑀抱着孩子回京城一趟,以尽为人子的孝道。

赵瑀令人送去五十两银子,并捎信说,“惊闻老太太几欲驾鹤西游,讶然之际,忆起赵氏家规,首要即为出嫁从夫。今为李家妇,自当以侍奉夫君、孝敬婆母、抚育子女为先。恕无法归京,封纹银五十两,聊表心意。”

至于赵老爷收到信作何感想,她不放在心上——她现在用不着在意赵家人的想法。

与这些微末小事相比,她更关注招远的金矿。

高家的人摸到了矿山的边儿,那里地势险要,只有两个隘口进出,每处都有人把守,无法进去查看。

在没拿到实据之前,派官兵围剿闹大动静,显然不是上策。李诫左思右想,这事还得暗地里排查。

如今他身居高位,掌一省政务,衙门里人来人往,公文呈文满天飞,忙得是不可开交,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亲去查案。

可找谁呢?又得信得过,又得胆子大,还必须会几下功夫,最好还是个脸生的人。李诫掰着指头数来数去,都没找出来一个。

苦思无法,不自觉眉宇间就含了淡淡的愁闷。

别人尚未注意,赵瑀瞧了出来,得知查案的棘手之处,左右思量片刻,因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行不行——你为什么不请刘铭帮忙?”

李诫一怔,“他在京城给二爷当差,就是想帮我也脱不开身。”

“不一定非要他来,你忘了沧州铁拳袁家?之前袁家没少帮咱们,我看他们也并非不愿和官府打交道。不如让刘铭从中说和,请几个袁家人协助查案。”

李诫半躺在安乐椅上,长腿交叠,脚尖忽悠忽悠点着地,闭目叹道:“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还没摸清矿山的底信,说不好和谁有关系,我也不敢惊动京城那几位爷。”

“你怕秦王是矿山背后的人?”

李诫没说话,在赵瑀看来便是默认了。

“你和刘铭共事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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