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有玉石俱焚之意,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柔和顺的赵瑀居然会做出如此强硬的举动!
婆子们顿住脚,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阵轰隆隆的滚雷声,哨风狂作,豆大的雨点顷刻之间就砸在窗棂上。
“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你们死!”老太太冷冰冰说道,口气阴寒。
婆子们不再有顾忌,强行拉开王氏,七手八脚扭住了赵瑀的胳膊。
老太太亲自斟满一杯酒,“你记清楚了,不是我叫你死,是建平公主叫你死!”
挣扎之中,赵瑀已是鬓乱钗横,衣领口的纽子也扯掉了一个,她直盯着老太太,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突然间,仿佛就在头顶,爆裂了似的一声炸雷,惊得老太太手一颤,杯中的毒酒都洒了出来。她慌忙扔掉杯子,迭声吩咐丫鬟给她洗手。
门外蹬蹬跑来个小丫头,慌里慌张说,“老太太,晋王府来人提亲了!”她看了一眼赵瑀,“说是给大小姐提亲。”
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她一猜就知道是李诫,没好气说:“一个小厮就敢打着王府的旗号行事,给我赶出去!”
小丫鬟为难道:“可一同来的还有袁管家。”
老太太一愣,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袁福儿是晋王府的大总管,也是从小到大伺候晋王的大伴,多少人想和他攀交情都攀不上,若他替李诫作保,自家是应还是不应?
要不要把建平公主赐毒酒的事情说出来?但如果公主说送的只是普通的酒呢?又或公主根本不承认赐过酒?
老太太权衡片刻,对建平公主的惧怕还是占了上风,遂吩咐道:“把人请到西花厅,让大公子先过去作陪,我稍后就到。王氏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一屋子人呼啦啦退了出去,只有一个婆子在外守着。
王氏搂着赵瑀一个劲儿哭她命苦。
好半天,王氏才努力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目,呜咽道:“儿啊,那李诫你也不能嫁。一个晋王的奴仆,一个晋王的亲妹妹,亲疏远近地位高低一目了然,她弄死你就跟碾死个蚂蚁差不多。还是去求求你爹出面,好歹咱家也是官宦人家,她总不能平白无故杀死你。”
赵瑀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母亲,我已经被赵家抛弃两次了,您不用抱期望,他们不可能为我出面。……您说,这样的家还有留恋的地方吗?”
王氏呆滞地看着女儿,“可是老太太不准你离家。”
赵瑀重新梳好头发,整整衣服,推开门。
风携着雷,卷着雨,发狠地砸向人间大地,跳跃的闪电撕扯着黑压压的乌云,照得大地一亮一暗。
花儿溅泪,鸟儿惊心。
赵瑀望着如混沌世界一样的天地,眼神愈加明亮,她回身一笑,“母亲,我不再害怕了。”
她踏出门外,王氏还没明白女儿什么意思,却本能地帮她拦下了阻挡的婆子。
赵瑀立即撑起伞奔向雨中,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大雨刷刷冲击着地面,也冲击着赵老太太的心,她万万没想到,袁福儿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商量起婚期。
“老太太欸,我李兄弟和你家大小姐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般配得紧呐。这样的好亲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喏,我们也请来了官媒,换庚帖、定婚期,我老袁也好讨杯喜酒吃。”
般配个鬼!老太太心里窝火,脸上却不得不堆着虚伪的笑,“袁总管,不是老身不给你面子,李、他是救了我孙女一把,但不能因此强迫人嫁给他。况且我家门风端正,姑娘谨守妇德,何来与外男两情相悦一说?你恐怕是被小人的谗言蒙蔽了。”
李诫微一躬身,笑嘻嘻说:“您老是不是觉得我是奴仆配不上赵家门第?老太太,王爷答应给我放籍,我来提亲他也是知道的。”
言下之意,王爷默许了。
老太太却好像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