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本官长长见识。”
那人嚅动了一下嘴唇没说出来。
李诫奚落道:“不就是挂名田的事吗?如果你们明说是为自己请命,我倒佩服!”
一个年轻人见状道,“大人,家里为了供我读书,把仅有的田地都卖了,我好容易考上秀才,官府每月给的米粮也只勉强够吃……若没有挂名田,我是连书也读不下去了。”
“我也是!整个家族倾力相助我读书,我中了举人,自然要回报他们……读书最花银子,没有亲戚帮忙,有几个能一路中举、中进士的?”
“的确如此,这本就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等下头的人七嘴八舌说完,李诫悠悠开口道:“只因损害了你们的利益,就要将律例扔在一边?真是笑话,王子犯法还要与民同罪呢,你们几个举子从哪儿来的自信可以跃居律例之上?”
看着一众白里透青的脸,李诫心情大好,复又嘻嘻一笑,“也不是没办法,待你们入朝为官,谏言皇上,将挂名田改成合乎规矩的不就成了?”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先前年长的书生见势不妙马上道:“我们不是为挂名田,我们是为了维护读书人的尊严!你践踏孔孟之道,无视当今尊师重道的教诲,一介奴仆,只顾张狂行事,欺压百姓,何德何能为官。”
另有人随声附和道:“斯文岂能扫地?奸佞之臣岂能让我辈折腰?”
呼喊声越来越大,方才几名面露迟疑的人似乎也被感染了,声嘶力竭地大喊,“放人!放人!”
王五等人的呵斥声瞬间被淹没。
手中的鞭子毫无用武之地,他们只能看着干着急——这些都是有功名的人,不可随意打骂。
王五急得涨红了脸,汗珠子顺着下颌滴答滴答地淌,“大人,这可怎么办?”
再看李诫时,他阴了脸,咬牙冷笑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拿人!”
王五一愣。
李诫面色一凛,大喝道:“拿人!出事有你家大人顶着!”
“得令!”王五呼喝一声,带着众衙役冲了上去。
几次跟着李诫办差,他也懂了如何抓人,首先把几个闹得欢的捆了个结实。
官府动了真格儿的,再看衙役们手拿绳索短棍,凶神恶煞般过来拿人,书生们也怕。
混乱之中,不知谁喊了声“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啊!”,这些顷刻之间作鸟兽散,如退潮一般退了个干净。
原地徒留几只灰扑扑的鞋子。
李诫把抓住的人暂扣于县衙大牢,既不提审也不放人,只嘱咐牢头把人看住了。
他也没找刘铭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自顾自回了后宅,往安乐椅上一躺,对赵瑀苦笑道:“王爷叫我稳住局面,我怎么好像越压动静越大呢?”
赵瑀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个人来管这事,说不定要激起民变。现在只是秀才举人们在闹,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旁观。而且濠州城也挺安稳的,我倒觉得你控制得很好。”
“春耕已经开始,我发了种子下去,农人忙着伺候地,根本顾不上掺和这些酸书生的破事!唉,我前几日求王爷减一部分濠州的税赋,也不知道王爷收到信没有,如果能应允,也许我的官儿还能保住。”
赵瑀闻言吃惊不小,“有这么严重?”
李诫点点头,在昏暗的日光下默默出神,心事很重的样子,半晌才缓缓道:“我肯定要被参的,我要想想怎么自辩,若是自辩不成……咱还有多少银子?”
“大概一百两不到。”
“这么少?”
赵瑀笑道:“年前开设粥棚,除却头两个月的粮食,后面的几乎都是咱们自掏腰包,还有这次买种子的银钱,也是咱自己花钱买的。你手下衙役书吏,有许多没有品级拿不到朝廷的俸禄,也是你来养。你自己算算,这需要多少钱?”
“葛员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