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阻止不及,眼见无法遮掩,索性把建平公主赐赵瑀毒酒的事说了出来。
李诫笑意渐凉,目中火光一闪又变得若无其事,“这么说老太太是怕得罪公主才不答应我的提亲?”
当然还因为你身份下贱!老太太瞅瞅袁福儿,这话到底没说出来。
她一改方才的强横,哀声叹道:“袁总管,我们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公主,更无法承受公主的怒火。您是晋王爷身边有头有脸的人,谁不说您能耐大还心善,您给出个主意,我们该如何是好?”
袁福儿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准是公主听说李诫要娶亲,拿人家姑娘撒气呐!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个眼神也没给赵老太太——这老太婆心肠坏得很,想拿自己做挡箭牌,呀啐!
他不说话,李诫却开口了,仍是一脸的笑,语气中透着十足的轻松,“公主殿下的确骄纵霸道,却不会随随便便要别人的命……诶?你们干嘛这么看我?难道你们的意思,公主是草、草……唔,把人命看得比草还贱的人?”
一屋子人明知道他是睁眼说瞎话,可都纷纷摇头,表示公主殿下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恶人。
“这就对了嘛,”李诫笑道,“老太太,必然是您什么地方搞错了,我朝律法严明,对人命案子极其慎重,皇上勾决死囚之前也会再三复审。按大公子的说法,公主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赐毒酒,简直是和朝廷律法对着干!谁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赵老太太呆了,赵奎也愣了。
袁福儿最先反应过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是啊是啊,肯定是你们弄错了!你们敢造谣公主殿下,您老的胆量,老袁实在是佩服啊!”
赵奎年轻气盛,一听他们明里暗里指责祖母扯谎,当下就爆发了,“胡说八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人拿着公主府的牌子,绝不会错!”
“哦,原来赵大公子说的是真的。”李诫似笑非笑道,“俗话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公主再尊贵,也不能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二位,大理寺也好,宗人府也好,咱们一起去击鼓鸣冤!赵家书香门第,怎么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赵奎一挺胸膛,大有堂堂君子无所畏惧之态。
老太太不欲事情闹大,忙说:“老身也料想其中必有什么误会,过后我们自会处理,不劳你们费心了。”
李诫不肯就此作罢,“一会儿功夫你们改了两次口,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误会?老太太刚才也说赵家和公主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呵,公主吃饱了撑的害你们?……或者,有人存心让公主背黑锅?”
赵老太太直觉不好,果然又听李诫说道:“也许某人想要大小姐死,又不愿意担污名,想到建平公主风评不好,索性推到她身上。”
“你少血口喷人!”老太太急眼了,“建平公主威名在外,我们岂敢诬陷她?”
李诫微微一笑,潇洒地一甩袍角翘起二郎腿,手指摩挲着素白瓷茶碗,漫不经心说:“公主行事乖张暴戾,结仇挺多,恨她的人不少——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
“前些日子赵大小姐去了晋王府的赏荷宴,建平公主也在,也许在无人处发生点口角什么的。谁知道呢?毕竟比起公主殿下,人们更愿意相信赵家的说法。”
“你家只要在御前哭诉几句,这么好的把柄放在眼前,自然会有人往死里参她,替你了结此事。嘿嘿,老太太,您的算盘打得真好!”
连篇鬼话,胡搅蛮缠!老太太几乎要吼出来。
“你胡说!”赵奎气得要命,指着李诫的鼻子就骂:“我从未见过你这等颠倒黑白恬不知耻之人!我赵家乃是书香门第,向来秉持圣人训导,慎言慎行,怎会胡乱编排公主?不过一个下贱的奴才,就敢往赵家头上泼污水,我看你是活腻了!”
赵老太太迭声喝止,奈何赵奎气昏了头,根本拦不住。
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