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跟你开玩笑的。”陆昭的语气听着挺无奈。
元福脾气上来,凭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说让我回我就得回?她不耐烦的回头看他一眼,说:“放手,我想跟谁坐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我现在不想跟你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全部都是一副凌乱的表情。
陆昭眯起眼,“你真要走?”
“是的。”元福特别客气的笑了下:“陆兄,请你放手。”
陆昭脸色阴了下,瞬间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松开手说:“那随便你吧。”
元福看了他一眼,扭头,特别决绝的朝第一排走去。
*
元福在第一排里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同桌是个标准的书呆子,跟元福礼貌的交流过几句后就埋头读书,没再跟她说过话。
果然如她所料——她要憋死了。
上课听夫子讲到一个地方她觉得有意思,转头想跟旁边这位仁兄交流一下,人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夫子,腰板挺得笔直,元福说话的兴致就没了。
她只好瘪瘪嘴,百无聊赖的转过头,继续听夫子念叨。夫子不愧是翰林院的大人物,能把一个问题讲的深入浅出,而且很幽默。元福这种基础比较薄弱的竟然也能听得懂。
下课了,她以为自己能跟新同桌有几句交流,结果人家一下蹿到夫子面前口若悬河。元福吃了一惊,惊讶这人还挺能说的。
她惆怅的叹口气,放弃了和同桌结成友好关系的想法,转头跟后座的同学说话。
“那个,课上我有个问题没听懂,能不能问你一下?”元福摆出自己的招牌式笑容。
后座的同学却一脸惊恐的往后躲,绷着脸摇头。
“……”元福觉得这国子监里的学生是不是都有毛病?
她把目光投向后座的同桌,对方好像吓了一跳,也惊慌失措的往后躲。
好吧,元福确定了,这里的学生是真的有毛病。
她转过身,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视线怎么突然这么暗?她愣了一下,仰起脸,对上陆昭漫不经心含笑的眸子。
对方一只手撑在她的桌子上,上身微倾,因为他长得高所以遮住了她面前大部分的光,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遮下来的阴影里。
元福微扯嘴角,装没看见低下头,垂睫注视着书本,其实整个人都很紧张。
脑子里有根弦紧绷着,对方的呼吸声,乃至身上淡淡的皂荚气味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看似紧盯着书本,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这个人身上。
紧张的关注着,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陆昭的手搭在她的本子上,轻轻敲了敲,嗓音异常的柔:“哪里听不懂,我教你。”
他的手修长,手背脉络清晰,很有力量感。
元福目光有些不自然的从他的手上移开,说:“坐最后一排的陆兄,我觉得你不怎么好学上进。做学问是件严谨的事儿,要问也得问有水平的人。等会儿徐洋回来我会向他讨教的,不劳烦你了。”
徐洋就是她旁边那个书呆子。
陆昭眯了眯眼,目光朝徐洋那儿斜了一下,“他?”语气轻蔑不屑。
元福当时就笑了。
这陆昭自我感觉是有多良好?人家徐洋端端正正的坐在第一排,上课听讲下课跟夫子讨论,跟你这种坐最后一排混日子的不一样。
“徐洋。”陆昭喊。
徐洋正在跟夫子讨论呢,一听陆昭喊他脸都白了,乖乖的过来,喊了声“陆哥”。
“江延说有地方没听懂,你会给她讲吗?”
徐洋迟疑的看了元福一眼,见元福鼓励的看着他,便点了下头。
“嗯?”陆昭把脸一冷。
“不不不!我不会教她的!”徐洋立刻改口,吓得魂儿都飞了。
元福气到冒烟。
这陆昭到底是什么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