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冷冷的光,脸庞苍白,没有血色,似乎厌恶与她目光交汇似的,将脸转过去。
仪瑄本想跟李静妍解释来着,可李静妍这态度……算了算了,她就不该有这想法。
“你们走罢。”仪瑄淡淡道。
颂菊小声说:“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劝主子。”
仪瑄不置可否。
她们二人走了以后,仪瑄在榻上翻来覆去,心底一团烦躁。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备辇,本宫要去一趟梅园。”
众人沉默。
赖嬷嬷一欠身,“王妃有所不知,梅园从来只有王爷能去。再者,就只有专门打扫梅园的丫鬟和莳花人可去。王妃若是贸然过去了,只怕会惹得王爷不快。”
“那梅园究竟是什么地方?”
赖嬷嬷眼光一动,摇头答:“奴婢不知。”
仪瑄看她的样子像知道什么一样,但不肯说,仪瑄也就不问了,撅撅嘴道:“我就去一遭,他能把我怎么样?”
“……”
“双儿,拿件衣服来我披上。”仪瑄吩咐。
双儿无奈一笑。主子有时真挺孩子心性的,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想做,甭管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双儿一面想,一面进去取了件素白绣茉莉花的大袖来,给主子松松的披上,然后随主子出了翠微院,往梅园去。
梅园的门口有王府的侍卫守着。
几个侍卫丝毫不留情面的伸手把仪瑄拦住,口中道:“王妃请回吧。王爷今日不见人。”
都是一样冷冰冰的脸,眼皮微垂,不敢直视王妃的脸,却也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仪瑄很生气,“起开。”
侍卫们弯腰抱拳,一声儿不言语。
“……”
仪瑄忍了忍,道:“那进去通报一声。”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有胆子去见王爷。都晓得王爷这个时候是最可怕的,他们避着还不够,还有胆子去批逆鳞?
反正他们是不会动的,嗯,不会动。
几人一阵目光交流之后,又死气沉沉了。
仪瑄深吸了几口气,她第一次觉着自己当个王妃当的这么窝囊,连几个侍卫都有本事跟她抬杠了。她恨恨道:“本宫现在就骑马出府去,若出了什么事,就全在你们几个身上!让王爷亲自来找我,如果他不来,本宫就不回来了!”
这当然说的是气话,可是不这么着,能使唤的动这几个人?
仪瑄一拂袖,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仪瑄一不做二不休,果然让双儿找了两匹马来。这些日子在王府里闷坏了,胡轻云一天到晚的挑事,乌烟瘴气的,乘这个机会她出去吹吹夜风也好。
仪瑄娴熟的跨上马背,一扬鞭子,马儿便欢快的蹦跶起来。双儿赶紧跟上。
两人许久没这么开心过,然而在甘州城的街道内策马还是不过瘾,但城门已经关了,两人在城下盘桓了一会儿。
“还是别出去了,城外不太平,万一遇见流寇,或者是鞑靼人,那多麻烦……”双儿劝道。
仪瑄立马扬鞭,向身后无尽的夜色看去——没有任何动静。她一撇嘴,道:“怕什么?去唤守城的将领来,我有王爷的玉佩,谁敢不给我开门?”
双儿其实也有点心痒,见主子坚持,她也就不劝了,接过令牌,去和守城的将领交接。那将领见了玉佩,自是不敢不遵,忙命手下开了城门,放她们出去。
城外除了官道之外,多是田埂和湖泊。仪瑄也不着急,在阡陌间徐徐按马而行。她右手摸到头上那根银簪,取了下来,登时一头乌发披散,月光下如一匹温雅秀美的乌缎,流动溶溶月色。
仪瑄长舒一口气,这样子舒服多了,否则发髻随着马儿一颠一颠,好像随时都会坠下来。
双儿面对着东向,颇有些惆怅道:“从这儿一直往东,便可以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