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危机四伏,李府的家奴几乎都跑光了,他去收拾东西时,发现牡丹还没有走。牡丹说自己伤还未好,又说想见王妃,他就把牡丹带来了。
他已经快忘了这个人。
牡丹微微的笑起来,那笑容是带着几分妩媚的,却又端庄柔和,好像并没有深意。
“昨晚我见王爷在书房里睡着,怕您着凉,就找了软巾给您盖上,没敢惊动您。”
竟然是她!
赵臻惊讶后,又兴味索然起来。他见惯了这些伎俩,有的直接,有的迂回,但殊途同归——都是想做他的女人。
唯一让他失望的是,昨晚仪瑄真没来看过他。
赵臻烦闷的饮了口茶,唇角冷冷勾起,问:“王妃今天做什么了?”
牡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王妃上午绣了会儿荷包,下午踢毽子、玩双陆,现在该睡下了吧。”
牡丹自来了驿馆,一直避居别院,没有和王妃见过。但王妃做了什么,随便问问就晓得了。
更何况,她确定赵臻会问。
赵臻眼神冷下来,捏着茶盏的手发力,骨节分明凸现,氤氲着怒意,却始终没有爆发。
牡丹唇角隐约的一勾,柔声道:“屋里太暗了,我再为王爷点盏灯吧。”
赵臻未置可否,她便自己去做了。捧着烛台过来,放下。她穿着桃红缠枝牡丹纹的绣缎褙子,锁骨处是显露的,胸前甚至有一道沟壑,白皙丰腻,在烛光下更显眼。
赵臻却并未多看她。
“殿下今晚还宿在书房吗?”牡丹似无意问。
赵臻淡淡觑她。
美丽风情的女人他见过不少,牡丹的风姿或许是不错的。
然而他并没有兴趣。
他之所以没有表现出厌恶和不耐,只是想借机试探仪瑄的反应。一个女人,但凡是爱自己夫君的,就无法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王爷若还宿在书房,我就去抱一床被褥来,铺在炕上,殿下也能睡得舒服些。”牡丹微笑着。
赵臻想了想,“好。”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倒让牡丹有了一丝不真实感。从宁夏卫到宁夏中卫这一路,她没少在赵臻身边试探。不过赵臻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罢了。
“殿下稍等。”
牡丹回到屋子里,从箱笼里取出一床被褥,暗红的缎面,沾带甜蜜的苏合香,最是能催动人的情欲了。她玉葱般的手指从被面上滑过,淡淡笑了下,眸色却是冰冷的。
她也曾感激王妃,想要留在王妃的身边侍奉,可惜王妃不给她这个机会。
上位者的仁慈,就像怜悯路边的乞丐一样,并不能指望更多。但她若成了豫王的女人,便再无人敢欺辱她,她也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
她意不在王爷——她已经对男人失去兴趣,她只是想过得好。
牡丹出门时,撞上了刚回来的小丫鬟。
“牡丹姐姐,这么晚了你抱着被子去哪里呀?”
“翠芝的被子湿了,我给她送一条去。”牡丹答的很自然。
小丫鬟点点头,笑道:“牡丹姐姐你人真好。”
牡丹微微一笑,就走远了。
赵臻在书房看公文,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牡丹将炕上的条桌搬下来,铺开被子,拍打几下,过来向赵臻一福道:“被褥铺好了,王爷打算什么时候休息?”
赵臻只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牡丹继续劝道:“公事虽要紧,也要紧不过王爷的身子。夜已深了,王爷早些安寝,我在旁边给您扇扇子。”
牡丹方才顺手拿了一把宫扇,翠玉的柄,绣蝴蝶的缎面,玳瑁扣。她一扇,赵臻便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很勾人。
再勾人也勾不到他。
赵臻心里一哂,抬眸盯着她。牡丹只觉后背凉飕飕的,还好她见过的男人多,也清楚自己对于男人的魅力,便又定下神来,低头赧然微笑,半面扇子掩住自己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