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底深处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
可仅仅是这么一下,她便收回视线抬头望向这片大雨滂沱的天空。
人是有记忆的动物,那是她第一个男人,唯一一个男人,要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不太可能,但是,她的内心其实比想象中要平静很多,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
她睫毛微微眨了一下,抬起手试图接住那些从高空落下的雨滴,然而雨帘却顺着她的指缝溜走,到头来…她一滴也没有接住。
唐楚楚突然收回手,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里忽然弥漫着滚烫的热流,一股巨大的冲动就这样涌了上来,这场大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是她已经不想再等了,于是拿着购物袋就这样冲进滂沱的雨中。
上车的时候她浑身都被淋湿了,满脸的雨水,她拿纸巾擦着脸上的水珠,侧头的时候看见那把透明的雨伞安静地放在副驾驶,她凝神望了几秒,眼里透出柔光点点。
……
街对面的车中,赵倾修长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对阮初说:“我朋友的案子多亏了盛律师才有头绪,说起来也要感谢你及时介绍他过来,哪天有空喊上盛律师大家一起吃个饭。”
阮初侧眸望着他,忽然嘴边挂上苍白的笑,就连为了谢她请顿饭都得喊上别人,这个男人做事向来就如此滴水不漏。
阮初却回道:“不用了,我过两天就回京都了。”
赵倾有些诧异地望向她,空气静谧了两秒,他收回视线说道:“回去也好,你爸妈现在不在宁市了,回来也挺没意思的。”
阮初的鼻尖忽而酸涩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自嘲地勾起唇角:“是啊,挺没意思的,上学的时候一心就想当个律师,在法学院那几年一门心思扎在里面,然后参加司法考试,出来后整天为了各种案子奔波,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挺遗憾的,错过了很多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着车前方,昂起下巴骄傲地说:“不过任性一回就够了,起码以后我不会再后悔,我阮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一直打转,即使再好的金山银山,翻不过去就是翻不过去。
喂,我这不是退缩啊,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你知道的,我时间很贵的。”
赵倾嘴角终于露出浅淡的弧度,阮初余光瞧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身上的那股清冷劲儿一点都没变,只是眼里的光沉淀着岁月的积累,愈发深沉难懂。
阮初一直觉得赵倾心肠挺硬的,甚至有时候不近人情,不过这一刻她似乎渐渐醒悟,他只是活得太清醒了,比任何人都清醒冷静,所以当提早看透太多东西后,他的判断才会这么果决,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结果是什么。
阮初或许不是赵倾心尖上的人,但绝对是最懂他的人,所以她才会心疼他,心疼他的坚持和煎熬。
仪表盘淡淡的光照在他清俊的轮廓上,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沉静,似乎还透着点心不在焉的味道,高耸的眉骨和醒目的双眼还似少年时期般俊朗,却又多了一份沉稳的压迫感。
阮初酝酿了一下,还是对他说道:“以后我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老朋友,拥抱一下呗?”
赵倾缓缓侧头望向她,阮初的笑容有些凄美,朝他张开双手,赵倾和她抱了抱对她说:“保重。”
阮初眼角的泪无声地落在赵倾的肩头,终还是开了口:“再见了,赵倾。”
再见了,青春。
……
本来以为只是雷阵雨,可是这场大雨竟然一下就下到了傍晚,杨帅在病床上躺得烦躁不安,他以为下午就能等来唐楚楚的,结果天都黑了,雨没停就算了,她也还没回来。
杨帅忍不住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是不是还在忙?
但是信息如石沉大海,半天没有回复,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她,一开始是没人接听,最后直接关机了。
杨帅这下急了,又打到